崔泽之摇了摇头,江一甜是不知道的,他更清楚一些。
在不少人眼里,“药膳”
其实只是一种食物而已,虽然说是食药同源,但是在世人眼中,真正的“药用”
价值还是大打折扣的。比如说像陆霖的姐姐,她一开始是压根不信药膳会有作用的。
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份食谱,核心还是在味道、在食材的处理方法,里面有些药材,增一味,减一味,套了个壳子玩山寨,只要能避开专利侵权,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江一甜的药膳,并不是为了宣传弄出来的噱头,是真的有着作用。
白春树的一贯作风,崔泽之是有所耳闻的。
白春树可是个玩山寨的高手,套壳子的先驱,之前往互联网产业发展的时候,他盗用别人的思路,打个擦边球,稍微一修改,别人还拿他没什么办法。
私下里好几个出来创业的,都悄悄喊他狗皮膏药。
早年陆霖玩创业的时候还吃过他的亏,和白家掰扯的时候,白家只是说这是他们小辈弄出来的事情,他们不方便插手。结果最后陆霖气急了,他好歹也是个大院里头浪出来的主儿,从小哪有受气的道理,上门就把白春树揍了一顿。这揍一顿不要紧,白家又开始上纲上线了,最后虽然离开了互联网行业,白春树还是没吃到大亏。
崔泽之皱起眉,他对这家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不过这次,他绝对要让白春树尝尝厉害。
*
在办公室里,陶文林有些紧张地拿着他的大手绢,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他身边两个药膳那边的学徒,小刘和小方,都有些战战兢兢的样子。
谁让这位白少手笔那么大呢?对他们来说天文数字的违约金,面前的这位白少已经帮他们解决了,虽然这样可能会面临孟黎那边的报复,不过他们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陶文林叹口气,黎明酒店虽然环境不错,但是根本就不是能长久发展的。死抱着那个小姑娘的什么……药膳方子?药膳能有什么用处?不就是胡乱吹出来的?真是可笑。
放着他们这些大师傅不用,教得全都是隔壁厨房的学徒,做的全都是这些神神叨叨、不知道有没有药效的菜。这样一来,他在黎明酒店的前途简直可以一眼望到底了,他本来还指望凭着技术混到管理层的,这时候不跳走怎么行?
他偷学了好久,才勉勉强强把菜谱记了个差不离,再加上一同来的小刘和小方,应该能复制出个差不多的菜谱来。
不过那个小姑娘做的菜味道还真的好,估计有什么提味的秘方,可惜他跟那边学徒怎么套近乎都没给套出来。
要是他能给套出来,现在白少可能会更看重他点。
这位白少白春树约莫三十左右,相貌生的好,只不过眉眼五官显得刻薄了些,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森冷阴沉的感觉。
“我就说孟黎在国外呆傻了。给菜谱注册专利,亏她想得出来。”
白春树嗤笑了一声,翻看了一眼几人整理出来的方子,“这种糊弄人的东西也就她能信了。”
“是,一天到晚抱着什么方子神神叨叨的,吹倒是吹的厉害。实际作用什么的,我敢打包票没什么用,全是宣传噱头。”
陶文林从来没吃过江一甜亲手做的药膳,学徒做的他倒是吃过,也只是胜在味道不错,“不过她这几个方子里面,味道还是做的很好的,挺有学习价值。”
白春树压根没把这个当回事,翻了两眼,就把那方子放了下来:“行,回头就按照这个来吧。”
“可是专利的事情怎么办?我们又不能照着做一样的。”
小刘有些担忧。
白春树的表情带上了些不屑,陶文林上前照着小刘的脑袋就是一巴掌,骂道:“真是蠢东西,那点什么药不药的,根本就是糊弄人的东西。你照着方子,增一味,减一味,把药材换得不一样不就行了吗?傻不死你!”
为什么世人不常为菜谱申请专利,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菜谱专利和高新科技专利不同,前者人人能做,只要配料稍微一变动,就是另一种菜肴了,非常容易仿造,最后论侵权也算不到他头上去。
陶文林浸淫厨艺数十年,自信自己仿造出来的东西不会被判侵权,更能琢磨出一个差不离的好味道。
“可是,她手里说不定还有别的方子啊。那次她做的山珍汤,别提多香了,我们看得都眼花了,根本学不出来。这个她根本就没教给我们。如果她再推出新菜的话……”
小方的语气也有些担忧了。
小刘想起那天江一甜炖的那锅山珍汤,一揭开锅盖,那股菌菇的鲜香,他一时也有些犹豫了。
白春树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听到这里突然顿了顿。
药膳这东西,在他眼里就是空架子。
药什么的不要紧,重要的是这些菜肴的味道究竟如何。
如果这个小姑娘还有没拿出来的美味菜谱,那么他倒是可以把她挖过来看看。
“那个小姑娘,和孟黎是什么关系?”
他抖了抖薄薄的文件,最上面一张分明就是个小姑娘的照片,她穿着省外国语的校服,别提多挺拔漂亮了。如果熟人在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江一甜。
陶文林想起半个月前,在一次吃饭的时候,陶文林正好帮着端菜,听见孟黎对跟在江一甜身边的男生很不满地说了一句:“当时你跟我讨价还价吵了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