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嗓音真美妙,伴着这琵琶声,更是一绝。”
“雪儿!你的资质很高,只要你用心学了,你肯定能够更胜我一层。”
雅思碟此前也教学过其他孩子,但那些孩子资质平平,只能靠着勤学,才能弹出一曲子,而李雪不同,她只听一遍曲调,自己就能够摸索,尽管技巧掌握得还不太熟练。
“夫人谦虚了!小姐此前从未碰过乐器,她毫无基础,即便是现在学了,也比不了夫人。”
姑姑是真心心疼李雪,但一想到她所遭到的不公,就不由地难受起来,“小姐是个聪明的孩子,只可惜,不受将军待见,将其扔在一边,学堂都不让她上。。。。。。”
自然!姑姑不知侯毅偷教李雪的事,侯毅不仅教李雪识字、习武谋略,还教她为人处世。听姑姑道出这番话,雅思碟一愣,姑姑口中的将军与她所认识的有很大的出入,她没想到默义居然会如此对他的女儿?
“上一辈的恩怨,为何要落在孩子的身上?”
雅思碟感慨了这么一句,继而对姑姑道,“姑姑!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让我来教雪儿吧!我可以教雪儿弹琵琶,也可以教她识字读书。”
“真的吗?夫人。。。。。。”
想到雅思碟自身的处境,姑姑不由地叹了口气,“夫人又是何苦呢?如果因为小姐而连累了夫人。。。。。。。”
“雪儿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她值得我去冒险。”
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那就要义无反顾地去执行,这是雅思碟的原则,“这样的孩子,不能浪费了她,日后,她必能大成。”
“奴婢在此先谢过夫人了!往后,夫人如有吩咐,奴婢必当执行!”
“姑姑能够待雪儿如此,让我心生佩服,我十分敬重你。”
生在红尘,雅思碟早已看透了人世间的苍凉,人人为己,理所当然,而一心为主的仆人,在这世上几乎很难有,之所以成为仆人,那是因为被身世与世道所迫,没人会愿意无故给人当牛做马,每个人从骨子里都是向往着光明与自由。
“夫人看得起我,老奴心生感激。”
经过这短时间的接触,姑姑彻底改变了对雅思碟的看法,此前,她只是从下人们口中听闻过这位新夫人的事迹与品行,自然,不用多说,在大多数人眼里,特别是官家,对红尘女子都是带着鄙夷与不屑的。
“夫人如有需要,尽管吩咐,老奴愿意为夫人效劳,还望夫人不要嫌弃老奴。”
“姑姑不躲着不避讳我,我就已经十分感激了。”
“夫人!冒昧问一句,您学艺多久了?如今会多少曲子?”
李雪这时开口问道。
“想想,我自幼就学艺,应该有十余年了。”
雅思碟的性子很好,即便是小孩子的提问,她都会一一地给出回复,“如今我已经可以熟练地弹奏许多名曲了,如《阳春白雪》、《昭君出塞》、《十面埋伏》……”
即便李雪从未听过雅思碟所道的这些名曲,也没有系统地学过琵琶,但却还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并从内心里敬仰这位新夫人。
自幼学艺,那都是被生活所迫的,为了生计,雅思碟吃过不少苦,但她却十分庆幸,自己最终学会了琵琶,就是因为有琵琶的陪伴,她才坚持活到了现在。
琵琶,不仅让她得到了艺术上的滋养,而且还锻炼了意志力,每当她弹起琵琶,在她的脑海中,便会闪现出一条用音符铺成的光明大道,这条大道一直通向了一座巨大的音乐殿堂,伴随着悠悠的琴声,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翱翔在其间。
“琵琶,愿你动听的声音伴我到永远。”
雅思碟重拾起琵琶,端坐于李雪跟前,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教,很有耐心,也极为有修养。
耳边荡开舒缓的旋律,李雪可以想象出那个烟雨江南里款款走出的女子,撑着小纸伞,挪移着小碎步……
“江南的女子,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是一个有着无穷韵味的诗。”
一曲《琵琶语》,一场琵琶雨。
李雪学得很快,记住了二太太所说的每一句话,并且也一步一步按着二太太所教的练着……
“二夫人!小姐!吃点点心,歇息会儿,不要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