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明明在问齐哥,话语却被黎元截断。
他也不傻,对周天这个时间,可信度大打折扣,询问的眼光看向了齐哥。
“是周天。”
齐哥咬着烟,点点头附和,看不出任何破绽。
“宣传单呢”
钱璟禾依旧警惕询问。
“黑赛,哪里给你印宣传单。”
齐哥吐了口烟圈,灰蒙很快被夜风卷走,消散在面前。
说得在理。
他再三确认时间,临走前还不忘看了眼黎元。
等钱璟禾走后,这两人站在后院好一会儿,显然他们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
“你骗了他。”
齐哥叼着烟头,猩红在黑暗中忽闪忽暗。
骗人可不是个好兆头,背后一定隐藏着情绪,或是善良的爱意,或是深刻的伤害,又或者两者皆在。
黎元把牛奶瓶子投进垃圾桶里,瓶子撞击塑料垃圾桶壁,出沉闷地“砰砰”
声,最终跌落安静。
他有些自嘲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不论用什么方法,总得帮钱璟禾把事情解决。
“谈了”
黎元的手一顿,才反应过来齐哥在说什么,“不可能。”
不是没谈,而是这辈子都不可能,钱璟禾考个京市的大学,远走高飞了,云谷的生活可能都想在记忆里消散。
谁会一直惦记着这穷得黑的地方,有光明的地方不去不符合人类成长规律。
“你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举手之劳。”
“用生命去比赛的举手之劳”
黎元并没有直接回答齐哥的问题,自顾自说“他会朝着亮处走。”
这句话把齐哥说笑了,“感情他是只蛾子。”
总是在寻找光源。
“季知轩呢”
总在谈自己,黎元不自在了,他把话题扯到了齐哥身上。
齐哥听后立马转身,他烟头摁在水泥墙上,落下小小的黑色灰圈,丢下一句“在家整理行李。”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成年人也各自有各自的烦恼。
离开后门,进入滑板店的那一刻,两人脸上都拂去了忧愁,转而融入到劲爆的音乐之中。
钱璟禾回去之后,他睡得还算踏实。
每天早上醒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家里没有钱文雁的身影,滑板大大咧咧地丢在沙上放了一宿,也没人骂了。
那个会唠叨他的人,正在医院里等待手术款。
期间,钱文雁和他谈过了,说自己不准备做手术。
她打算先挂水,休息一阵子,等炎症消下去,身体各方面好一点了,就出院。
“年龄大了,身体机能就会越差,正常的,不大面积影响生活就行。”
这是钱文雁的原话。
钱璟禾到底是接受过教育的人,拖着身子生活,跟治疗好了生活,根本就是两码事,他现在可没有那么容易被他妈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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