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是一个不喜欢透露自身情绪的人,无论喜欢或讨厌,高兴还是任何的负面情绪,他都习惯以冷淡作为统一表达。
这样的性格形成,和家庭倒是有不小关系。
谢临可以说是出身在花滑世家,父母曾经拿过冬奥的双人滑冠军,祖母也是很多年前在国内和同时期竞争者相比,成绩颇为突出的女子单人滑选手,在世锦赛上拿过第五名,这在当时国内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
爷爷比较不同,是个企业家,母亲那边的家庭也家境富裕,所以谢临可以说是从小就拥有非常优渥的生活条件。
不过谢临并不是家中独子,父母还给他生了个只小一岁的弟弟,叫谢亦。而作为曾经的双人滑冠军,谢临的父母自然而然地想培养家里孩子学习花滑。
不过谢临并不是家中独子,父母还给他生了个只小一岁的弟弟,叫谢亦。而作为曾经的双人滑冠军,谢临的父母自然而然地想培养家里孩子学习花滑。
接受同样的教导,谢临和弟弟在花滑上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天赋。谢临很优秀,与之相比,弟弟就显得逊色太多。
但大概也是因为谢临表现得太过优秀了,他的父母从小就对他很放心,对想走花滑道路却因为欠缺天赋而失败的次子反而会关心得多一些。
种种因素促使谢临自小形成非常独立的性格,而在独立的基础上,渐渐再变成现在的样子。
踱步走近桌边,谢临把那被放置在书旁边的挂坠拎起来,拎着细绳,忽然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去晃了晃那只被串在绳上的陶瓷小啾。
谢临的外公外婆是南方人,住在S市,小时候有一年暑假他被父母送去外公家小住了一段时间。
父母在把谢临和弟弟送到外公家以后就手拉手旅游去了,谢临在S市里人生地不熟,但这不妨碍他找到一个能让他练习花滑的冰场。
在哪里练习对谢临来说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公共冰场比私人冰场要嘈杂人多,有时候不那么方便施展。
谢临每天都到这家冰场练习,他练习时的表现经常会吸引周围一圈人的视线,他也已经习以为常,但有一天他在滑冰过程中感受到一道格外热烈的追逐目光。
用这种热烈目光注视着他的是一个看起来大概只有六、七岁的小姑娘,对方有一双像小鹿一样的清亮眼睛,虽然年纪还小也已经能看出灵秀模样,站在那里就像个漂亮的瓷娃娃一样。
小姑娘是幼年时的顾余。
对方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正亮晶晶地朝他这边看,眼神明亮得简直像会发光的样子,让谢临当时准备跳跃前的动作都不由得微顿了一下。
但也仅止于此了,谢临并没有把这盯着他看的小姑娘放在心上,依然神情冷漠地继续练习。
可结果没过多久,这小姑娘离开了冰场一会儿再回来,一回来就嗒嗒嗒小跑到他前边,然后举起手邀功似地把一张止血贴举到他面前。
小姑娘眨巴眼,满眼期待地问他:“小哥哥,我给你止血贴,你教我跳跃好不好!”
正常来说谢临该是会冷漠拒绝,但可能因为对方那双眼睛过于明亮,他才点头同意了。
于是小姑娘帮他贴上了止血贴,贴好的时候,忽然低下头往他手背的伤口位置吹了吹气。
“给你呼呼,马上就不痛啦。”
这是听起来过于天真的一句话,可是在这句话里的关心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过分优秀和独立,谢临对被人关心这种事情非常陌生,以至于他在忽然接受到这么单纯直接的关心的时候,眼神微微动摇了片刻。
自从答应教顾余学习跳跃,谢临每天去冰场的时候,身后就跟了一条小尾巴。
这条小尾巴每次一见到他就会马上凑上来小哥哥、小哥哥地喊,这时在对方那双鹿一样的清亮眼睛里,谢临只会看到他一个人的身影。
好像只要他出现了,对方就只会关心他一个人一样。
练习花滑,在冰上摔倒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哪怕是天才也得摔,谢临当然也是这样。
以前谢临每次摔倒后站起,到私人冰场外休息的时候,他听到的都是父母和教练夸奖他的进步速度。
但自从来到这个陌生城市,身后跟了条小尾巴以后,谢临每次摔倒站起都看见小姑娘凑过来睁着明亮眼睛对他各种嘘寒问暖。
“小哥哥你痛不痛,痛的话我给你呼呼啊,吹一吹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小姑娘对家里大人告诉她的这个治疗方法深信不疑,此时在谢临面前表现出特别关心他的样子。
这是一种被特别对待的感觉。
心底某处地方被触碰到了,谢临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柔软头发。
当时被谢临摸头的小姑娘像一只蹲着拢起翅膀忘记起飞的小啾,只歪头望着他,乖乖没动。
两人的相处地点也不止在冰场,有一天谢临带着说肚子饿了的顾余去觅食,觅着觅着就带人在外边玩了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