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和朱樉都换一身衣衫。
他们身上的常服虽说再是常服,但也显得厚重了些,自然不方便动手,待到换了劲装后,二人站在一处,身高相近,却气势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两人都绷紧了面孔,像是即将要进行什么极为庄重的事一般。
6长亭眨眨眼,让下人搬来了椅子,特别不厚道地在一旁当起了吃瓜群众。当然,6长亭也并不是全然这样悠闲下去的,他着眼于观察他们交手的动作和技巧,能学几招算几招,到时候再到校场上去打架,6长亭又仗着这点优势去欺负人!多好!多快活!
朱家兄弟都是学过功夫的,毕竟明朝的江山是靠打下来的,洪武帝自然不会疏漏了儿子在这上面的学习,二人之间的较量便是谁也不输谁。他们在这样的时候,似乎也并不讲究什么兄友弟恭。
两个人的比试,6长亭渐渐倒是从中看出了一点东西。朱樉的招式身手都属上乘,可见年少时洪武帝为他请的都是名师,而相比之下,朱棣的招式更为讨巧,也更能瞧出从战场上拼杀下来的痕迹。
朱樉的身上是潇洒帅气、游刃有余,朱棣身上的却只余满满煞气,而且他身上煞气形成的气场还在一步步增强。
6长亭不得不说,自己都忍不住为这股气势所屏息倾倒。
当然,朱樉也不是吃素的,何况这里只是兄弟间的比试,而非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朱棣不自觉的就留了后手,一时间,两人胶着难分,直看得6长亭都昏昏欲睡了。
而真当困意上头的时候,6长亭也的确闭上眼这样做了。
霞光洒落下来,6长亭半梦半醒之际,仿佛有谁在耳边出一声暴喝,6长亭忍不住睁开了眼,朱樉和朱棣都已经没有再动手了,他们站在那里,好半天动也不动。
“四哥?”
6长亭本能地脱口而出。
朱棣转过头来,露出了顶着一只熊猫眼的脸,不等6长亭惊呼出声,另一端,朱樉也转过了头,看着6长亭的目光竟是让他感受到了哀怨的气息。
再仔细一看,朱樉的下巴有些肿了。
难怪了,朱樉都没有直截了当地开口,而是选择了默默用目光传达。
6长亭犹豫一下,大步走上前,什么也没做,只转头吩咐王府的下人“还愣着干什么?去取药!”
下人们匆匆跑走取药去了。
其实早在他们开始交手之前,伤药就已经先准备好了,现在只是取出来就好,当下人捧着伤药上前来的时候,6长亭依旧光动嘴不动手,指挥着下人们开始给朱棣和朱樉二人上药。
二人原本还愣了愣,但随即又想到了6长亭的性子,以他的性子,的确会选择这样稳妥的做法,谁也不得罪,但理解归理解,这心里头还是有点不大痛快。
6长亭这时候也不在乎他们痛快不痛快了,他打了个呵欠,转身就走“我着实有些困了,便先回屋歇息了。”
这两兄弟之间的事儿,他就不去掺合了。再打几架都成,反正6长亭是看出来了,这两人都不会真下狠手,毕竟还有层兄弟关系在,现在也不像后头那样关系尴尬。
朱棣和朱樉眼睁睁地看着6长亭走远,顿时衬得他们方才的举动幼稚极了。
朱樉推开了凑上前来的下人,眼神这才变得低沉了许多,“方才不过活动筋骨,老四可要再来一场?”
朱棣点头,捋了捋袖子,淡淡道“乐意之至。”
……
6长亭说是回屋休息去了,但实际上等到他回到屋子以后,便骤然清醒了不少,6长亭坐了没一会儿,便有人来敲门了,6长亭还当是朱棣和朱樉交手结束了,便起身过去打开了门,谁知道门一开,却见外头站着三子。
6长亭心中明白过来,应当是他让三子去做的事有消息了。
三子走上前来,道“找到那龚佥事亡父的墓了,这也奇怪,按理说,这都应当是葬回族中墓园的,而龚佥事却偏偏要将亡父葬在城外。”
“在城外?什么方向?”
6长亭跟着三子走出去,便见三子抬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6长亭闭上眼在脑子里大致模拟了一下,之前站在龚家院子里,那个文昌塔怪异的塔尖指向的……不就是这个方向吗?
“明日陪我走一趟,去瞧瞧这龚佥事父亲的坟寝如何。”
三子点点头“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去吧。”
三子走后,6长亭又等了好一会儿,竟是没有等到朱棣二人,6长亭有些疑惑,但既然他们不来,6长亭也不会继续等着,6长亭洗漱一番后便休息去了。
直到第二日醒来,到了厅堂和朱棣二人一同用早饭,6长亭这才看出了他们为何昨日没有来找他了,毕竟以这两人的性子,打完之后应当是会来见他的才对。
不过只因为,这两人脸上都带了点伤,看上去有点滑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