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岭泉忽然伸了右手过来,帮她把大衣挪去了后座。
她方才抱着大衣,其实有种心态上的安全感,骤然膝盖空了,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脸上一时无措,却让周岭泉有种恶作剧的满足感。
梁倾故意不看他,只推推他手臂,说:“冷啊。”
周岭泉把风往她那边调整了一下,说:“红色很衬你。”
梁倾低头笑笑,说:“是么。有点太艳了。”
车上了机场高架桥。
“你才多大,你们小姑娘不都喜欢艳点的颜色。”
大概是刚刚冷得彻骨,此刻又热风拂面,梁倾有些昏昏欲睡,本想调侃一句‘你们’是谁,却又止住了,只说,“不小了,马上就27了。”
顿了顿,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年龄。”
“虚岁三十了。”
周岭泉开车的时候倒是挺专注,也不插科打诨了。
“啊。”
“有那么惊讶?”
他侧头。远处有辆车交错,光影一时填充这个静寂的车厢。
“也没有。哈哈。那我们算不算有代沟。”
梁倾笑。
“是这样算的吗?”
周岭泉配合她演戏。
“是。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梁倾像小孩似的郑重点了点头,抿嘴笑。她今天大概心情很好。比起她平素对陌生人惯性的那种笑,周岭泉更喜欢她现在这种样子,很有灵气。
他直觉她方才身上的戒备感已经褪去,大概觉得舒适了,反而少话,放心看窗外,样子很专注——大概是反光的缘故,她凑得很近,动作也有些孩子气。
周岭泉便把仪表盘的光源也调暗。
一时间到处都黑黢黢的,路上偶尔有货车寂静地开过,高速两道高大的树的影子,倏尔闪过,沉默不语。
有种深夜逃亡的错觉。
“今年这儿是不是还没下过雪。”
她突然问。
“是的。”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