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顺一脸惊魂未定:“是死人骨头,好些呢。保长让我通知大家,看好各家孩子,不要往南边去。我还要找大根他们去,保长已经让人去县衙报官了,南边要看守起来。”
一番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死人、骨头”
等字眼,挑动了镇民们的神经。才出了杀人的凶案,莫不是又死人了?
一时间众人大为恐惧,竟不敢往南边去看热闹。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驱散了阴霾,人们好奇的天性又冒出来,纷纷涌向南边。
南边曾家老屋的地方围了不少人,都知道如意戏班住在这儿,人们以为是戏班子出了事。等到了地方一看,原来不是戏班子出事,甚至不是死了人,或者说,人不是才死的。
“死人骨头!我亲眼看见的,就在竹林边儿上,塌出了一个大土坑,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戏班子里有个胆大的,还动手扒拉,哎哟,没想到啊,不止一具白骨呢。保长脸色都变了,赶紧让人去报官去了。”
“这坑是怎么出现的?我记得以前这儿也塌过吧?曾家还来填过呢。”
“瞧见那院墙没有,塌了!”
的确,曾家老屋挨着竹林的这侧院墙,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整个倒塌了。这一倒,不仅是院墙外出现个大土坑,院子内也有一大片土坑,但众人看的明白,院子内的土坑应该是地窖,地窖口还留着呢。
“据说是吃早饭的时候,戏班子的人突然听见轰隆闷响,跑来一看,院墙倒了,然后才发现坑里的死人。”
保长组织了人将土坑围住,一脸沉重的站在那里。
如意戏班的李班主同样神色凝重,眉头紧锁。
在人群之外,穆清彦和闻寂雪姗姗来迟。
“穆兄,你看!”
陈十六早跑了过来,翘着嘴角,掩饰不住的得意。
杨如柏在其身边,他不知内情,但看到那些尸骨,神色很不好看。
这一出戏是穆清彦设计的,为的就是引官府介入,正面接触曾家。
土坑是趁着夜色提前挖好的,做了伪装,掩饰了挖掘的痕迹。那道院墙的坍塌是高天踹的,就踹了一脚,力道十分的大,也并不担心被人发现院墙倒塌的真实原因,因为看到那些尸骨后,人们的注意力就会转移,根本不会为院墙去费心。毕竟曾家老屋闲置多年,基本都不维护修缮,倒了一面墙也没什么稀奇的。
院内那部分地窖被显露出来,是个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地窖年代久远,土层有些薄了,当初就是因此陶鹏和刘云芝才掉下土坑。
闹出动静,令戏班众人发现。戏班是外来人,未免沾干系,自然不敢妄动现场,尽快通知了保长等人。
李班主本来是要去通知曾家,但被叶落秋几句话打消了念头。
死人不是小事,常年戏班也借住在曾家老屋,万一曾家甩手不管或诬赖在他们身上……别说曾家老爷和善什么的,出了大事,人都是自私的。
李班主的确不敢赌,尤其是知道曾家一点儿隐秘,于是默认了去通知保长。
因着石竹镇才出过大案,这次报官又是发现了尸骨,县衙来的很快。
清理土层,挖掘尸骨,仵作一一勘验。
众人看到尸骨,不由自主后退两步,惊奇又恐惧。
一共三具尸骨,其中两个女子身上有首饰。
首饰便是陈十六从当铺里赎回的那些,又重新埋了回去。
仵作初步验查:“两名女子,一名男子,死亡时间大致一样。男子大致三十到四十岁,颅骨有钝器击打的痕迹。戴金饰的女主人有过生产迹象,戴银镯子的女子身上看不出什么伤痕,两人具体死因还要再勘察。”
姜捕头儿问:“死了多长时间?”
“时间肯定很长了,初步判断在三五年,具体的还要仔细验查。”
仵作们验尸各有手段,再者,他们很大程度上可以借鉴经验,因此仵作看过尸骨情况,就会跟以往接触到的类似尸骨做对比。
“抓紧点儿,县令大人很震怒,要我限期破案。”
姜捕头儿脸色十分难看。
姜捕头儿算是子承父业,颇有几分才干,也破过不少案件。然而最近几天石竹镇接连出事,闹得他心神不宁,身为捕快的阅历,令他隐隐觉得这些案子彼此可能有所关联。
尸骨上的各样首饰取了下来,放置在白布上。
姜捕头儿经验老道,很快发现了金饰上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