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歌有点害羞,又心疼,便道,“让望舒准备一辆马车吧。”
傅彦行垂下眼睫,遮住里头的暗流,道,“宵禁了。”
金陵城内每晚亥时宵禁,他身为帝王,更要以身作则。
涟歌从床榻上下来,光着脚去开窗,北风呼啸而过,像淬了玄冰的刀子透进来割得她直哆嗦。
傅彦行忙将窗口合拢,直接把人拎回去放在榻上,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搓热,不痛不痒地斥责她,“乱跑什么。”
涟歌吐吐舌头,唤望舒过来换上新的床单和被褥,“行哥哥晚上留下来吧。”
傅彦行心里头有点儿美。
却见涟歌抱着自己那床被子铺到软塌上,爬了上去。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了她的意思,脸霎然红到了耳根。
他轻咳两声,指着那方矮榻道,“你去睡床吧,我在这里将就一晚。”
萧府里的矮榻自然比不得宸阳宫里那张那么宽阔舒适,涟歌摇头,“太短了。”
况且哪有让一国之君睡榻的道理。
傅彦行撑着下巴,唇边漾起一抹笑意,“我倒是有个主意。”
他将涟歌连人带被裹了抱回去,低沉些嗓音开口,“咱们一起睡。”
他说话时气息温醇,带着微微热度,清婉柔曼如四月的暖风,拂在涟歌耳侧,似丝弦被轻柔拨响,低而迷离,字字醉人。
但话里含义却让她脸色涨红,“行哥哥!”
越来越不正经了。
她干脆拉过被子将自己蒙住,气呼呼翻过身去背对他睡了,“你还是去外面枕风宿雪吧,才不爱理你!”
傅彦行瞧着被衾里拱起的那一团,失笑,“你把头露出来。”
涟歌动了两下,将被衾掀开一个口子方便自己呼吸,还是不说话。
傅彦行静静瞧了半晌,不多时便发现她呼吸绵长,已然睡着了。
他俯身在她发顶上落下一吻,帮她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对竖立在廊下的望舒道,“过几日她父母亲便回来了,你好生伺候着,有什么异状通知朕。”
望舒低眉应诺。
傅彦行轻轻推开门,望向沉沉的天幕,一跃而起,如一道闪电消失在夜色太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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