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严肃感,在傅彦行的有意示弱下,更显得气势雄伟。
晋王见了,心中倒是疑惑起来。
他在朝中有暗桩,知道小皇帝能力不凡,但在人前面对这个舅舅时,总显得不够老练,政令时常被何渊左右。
他先前还不信,今日这般,倒是信了五分。
太严厉的大家长,总会激起孩子的逆反心理。
何渊给人的感觉十分刻板,他道,“陛下遇刺,臣以为是御林军之失,陛下应当严惩。”
御林军统领是何渟,魏尧离京前也将京畿卫的兵符交了出来,如今由他暂代承恩将军之职。
何渊一点也不为弟弟开罪,令晋王有些意外。
傅彦行却似未预料到他有此意,当即拧紧了眉,不赞同道,“朕不欲追究御林军之责。只需把那刺客抓到便是。”
“陛下未免妇人之仁了!”
何渊高声道。
傅彦行一下涨红了脸,“朕才是皇帝,那是朕的小舅舅,若因此事责备御林军,未免太过刻薄。”
眼见着甥舅二人就要吵起来,晋王赶紧打圆场,帮着傅彦行说话,“陛下已经亲政,定国公未免有逾权之嫌。”
何渊恼道,“他还未大婚!”
晋王知道何渊家中有个为中宫之位预留的嫡长女,但不知为何一直没能如愿送进宫。他觉得自己摸到了症结所在,心头嘲讽一笑,却是道,“本王此时再待下去有些尴尬,便先请告辞了。”
他走后,忽听殿内传来杯盏落地而碎之音,想来是谁见没了外人再无顾忌,摔碎了茶杯。
殿外站了几位侯传的内阁大臣,晋王颔首道,“陛下和定国公正在商量大事,请各位大人暂且等候。”
说完,他也不再看众人,安步当车地走了。
而此时殿内,傅彦行恢复一脸肃容,正对何渊道,“晚些时日朕会下令暂停小舅舅的职位,希望他能明白朕的意思。”
何渊面色淡然,哪里还有方才的恃才倨傲,“他会理解的。”
“今日行刺之人,陛下心中有数吗?”
傅彦行沉默片刻,道,“应是晋王的人。但他为何选在今日做下这等事,却又让我费解。”
何渊冷笑,道,“你还有两个弟弟在,再怎么样也轮不上他,他不会这么冲动为他人做嫁衣的。”
傅彦行明白他的意思,补充道,“但他手底下的人,却会这般冲动。”
“我方才和他说了春猎之事,他竟毫无意外。”
说到这里傅彦行起身站定,道,“往后可得要舅舅陪着朕再演几出戏了。”
何渊这时露出个极淡的笑意,“臣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