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歌猜想到这便是下午那位以身饲虎救了晋王的人,轻手轻脚过去坐到一边,搭脉诊疗,片刻后道,“失血过多。”
萧洵醒着,启唇低低叫了一声,“眠眠。”
涟歌大惊,自然听出他的声音,可眼前之人面容全然陌生,她心中闪过数种念头,眼眶却是红了,“哥哥?”
“哎,是我。”
萧洵握住她手。
此情此景不便多言,涟歌默默将他的伤药换好,什么也没问,等萧洵睡着以后,又跟着傅彦行出了帐篷。
回到自己的营帐,她才小声道,“陛下不解释一下吗?”
她已然怒极,连行哥哥也不愿叫了。
傅彦行无奈一叹,想将人拉过来说话,涟歌却没动,他不敢用力,只好自己坐过去,压低嗓音道,“你哥哥他,在为我做事。”
涟歌颔首,等他说下文。
“你也见到了,是很危险之事。”
他不知怎的,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我需要他尽快取得晋王信任,却不知他能做到这一地步。”
涟歌抬头看他,眼眶里水雾升腾,迅速凝结成晶莹的泪珠,咬了咬嘴唇,问出她一直害怕却不得不问的问题,“那只老虎,是陛下安排的吗?”
傅彦行心中一紧,立马否认,“不是!”
涟歌沉默着,不知信了没有,一双眼平静的,直勾勾的望着他。
傅彦行抿了抿嘴,急了,“真不是我,我……”
涟歌心里乱的很,打断他,“我信你。”
她上次说过,只要他说的,她都信,他没说的,她也不乱猜。但这回见到萧洵那副模样,她心里痛到极点,那是她最亲近的兄长,却成了这副样子,她怎能平静。
涟歌越想越难受,眼泪连成一串粉然滚落,傅彦行被她哭得心也化了,忍不住伸手想抚一抚她的眉眼,被她偏头躲开了。
傅彦行有些执拗,用力将人箍进怀中,任她泪水沾湿衣襟,低语道,“是行哥哥不好。”
涟歌挣扎出来,一双手在他胸膛上胡乱敲打,哽咽着用气音骂他,“都怪你都怪你,那是我哥哥……”
“嗯,怪我,怪我,都怪我。”
傅彦行抓着她的手,一句句应下。
涟歌哭够了,才道,“你说。”
傅彦行一顿,不知从何说起。涟歌却误会了,脾气不知怎地上来了,一下把他推开,道,“你不说就走!”
傅彦行将她抱起来,塞进被衾里,用力裹住了,才慢慢道,“我是不知道怎么说。”
涟歌眉头一松,撇撇嘴,“那就从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