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敛走了,程母说:“江小姐,你也看到了,今晚家里来了不少人,没有多余的车能送你,你自己走走,到外面打辆车。”
来的时候江拂特意注意过这附近,建在半山腰上,有出租车也只能走到山脚再打。
江拂哪能听不出来这是程母压根不想管她。
一晚上都在忍着,江拂不想多待,就算走回去她也想现在就走。
江拂捏紧手指,道:“好,那阿敛今晚就住家里了。”
“这是自然,家里有这么多人能照顾他。”
江拂转身,视线经过宁之沐。
她端坐在沙发上,祝何在和她说话,气氛看上去十分和谐。
江拂猜,程母话里的“这么多人”
,包括了宁之沐吧。
管她指的是谁,江拂都不想理了。
爱谁谁吧,程敛要是今晚就跟宁之沐新婚之夜她也不管了,分手费给到位就行。
出了程家的大门,江拂握紧了泛着凉意的手。
春末的天,为了今晚的饭局,江拂以得体为主,没穿太厚。一件薄薄的衬衣,外套落在程敛车里,在室外抵不住凉风。
半山腰往山脚走,途中没有建筑物,都是树林,光线不甚亮堂,又昏暗又空旷。
江拂想打电话让容栩来接自己,从包里拿出手机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没电关机了,还好包里还有几十块钱现金,她不至于走回家。
一个人走着走着,江拂把今晚发生的所有事都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自嘲地弯弯嘴角。
程敛母亲看不起她的工作,却不知就算是现在她能拿到的工作,也是她花了几年的时间一步一步爬上来才有的。
他们家跟江拂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无法理解江拂,更不会去理解她。
江拂虽然没想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但真到了这个时刻,她多少有点失落。
身后的远处有车灯晃过,江拂往旁边靠了靠。车离近了,速度却慢慢降下来,缓缓跟在江拂身后。
江拂走了几步,奇怪地停住转过身。抬手遮挡了些刺眼的光,江拂透过玻璃看见开车的人是孟执。
江拂忽然就后悔停下来了。
车窗降下一半,孟执破天荒地主动问她,“不坐么?”
“你会这么好心吗?”
“你求求我,说不定。”
江拂扭过头不看他。
孟执不介意,缓慢的跟着,自顾自道:“我知道今晚程家有事,要是等会他们家的人离开看见现在的场面,会不会说点什么?”
她一个人在这走,一定很打眼,旁边还有个男人开车跟着,简直是把话柄送到他们手上。江拂知晓孟执是这个意思。
“那你还不走?我又没让你跟着我。”
孟执游刃有余地应付江拂,“不过很巧,我对那种情况很感兴趣。”
该知道的,江拂想,孟执一向喜欢看她手忙脚乱慌神的样子。
再次停下脚步,江拂喊停,“停下来,我要坐车。”
车是停了,江拂伸手拉车门,拉不开。
孟执说让她求求他,还真的就会这么逼她。
脚下的高跟鞋走久了磨脚,江拂一直在忍着,一晚上堆积的情绪更添一层,膨胀的挤压着她的心肺,偏偏孟执还来刁难。
江拂索性甩手,道:“那我再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