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九冷嗤。
不过……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只怕另一个也不是什么好鸟,否则也闹不起来。
——
“叮”
。
电梯在三十楼停下。
这一层分了好几个区域,最大的一块区域是设计工作室,放了许多模特,绘图桌和缝纫机,再往里走才是员工办公桌。
纪九收起散漫的状态,率先迈出电梯,康图落后半步跟上。
眼下工作室尚未开工,也没接受订单,所有人都在里间办公室里,外面静悄悄一片。
穿过一架架机器,径直朝里,细高跟踩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纪九在办公室门口停住脚步,刚想推开门,里头倏地传来一声冷笑。她顿时不动了,直觉告诉她,接下来有好戏开场。纪九索性不进去了,抱胸站在门口,看里头能唱出怎样一台戏。
“光说上头有总监下来,这么多天了,我也没瞧着个人影,指不定是诓我们的。”
只听一个女人嗓音尖细,腔调阴阳怪气地说。
下一秒,有人弱弱地反驳:“也不是啊,我看官方微博上都对外推送了,应该这两天就到了。”
黄爽诺诺地瞥了眼盛气凌人的袁燕吟,选择避开她的目光,低头喝了口水。
袁燕吟也没想到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小设计师会当众怼自己,不由怒从中来,冷了脸色:“呵,糊弄人的把戏你也信?官方还说是帕森斯的优秀毕业生,获得什么国际大奖,你也不动脑子想想,那种人能到云尚这座小庙来?”
“云尚怎么了?这几年我也没见云尚比国内哪家设计公司差啊!不爱待在这就一边凉快去。”
角落里补口红的女人轻飘飘丢来一句。
袁燕吟从小顺风顺水,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落面子,登时有点绷不住表情,口吻嘲讽地道:“我说你一个连背包尺寸都能弄错的人就别说话了吧,资格老有什么用,不一样得听别人的命令?”
严蕾亦面色一僵,再扯不出笑容,看着袁燕吟的眼神简直要吃人。
她最讨厌别人提当年的事了!
那时入职不久,经验不足,她为了新一季的产品熬了好几个通宵,最后一晚出成品时,不小心把一款新包的数据写多了,导致那一批新包出厂时都不能用。
好在属于实验款,数量不多,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公司罚了她几个月工资也就没事了。
不过,这样的小失误对于一个设计师而言,却是一生的名誉污点,饶是后来严蕾亦如何努力弥补,终会落人口舌。
硬着头皮熬了几年,她渐渐熬出了头,其他的同事总算不敢再触她的霉头,本以为从此可以翻篇,可偏偏碰上了袁燕吟!
这个小贱人仗着那位股东爹,成天在部门里作妖,戳她痛处,还妄想踩在所有人头上当总监!
当个大头鬼!
严蕾亦咬牙切齿,心想要是这贱人上了位,整个部门都在她的专权统治之下,她纵然把天给捅了,大概也没人敢多说一句。介时,哪儿还能有自己说话的地方?自己苦熬了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忆及过往的种种艰辛,严蕾亦更是忍无可忍,干脆和袁燕吟直接撕破了脸皮。
反正总监职位就一个,大家各凭本事,谁拿到算谁的!
谁知道,正当两人斗得不可开交时,上面突然有通知下来,说过几天新的总监就会到任。
严蕾亦当时懵了半天,好不容易回过神,想去问个清楚,结果连总经理办公室的门都没摸上就被人兜头训斥了一顿。
没办法,只好耐心等几天。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
一个礼拜过去了,连个总监的人影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