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之,你在城头上组织守城,某去带水军迎敌!”
关羽眉头一皱,吩咐自己的儿子关平一声,便下城往水寨去了。
“父帅,对方势大,小心别跟他们交手啊!”
关平不敢违背关羽的军令,但父子连心,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关羽冷哼了一声,道“为父戎马半生,这点事难道理会不得?你自小心守城便了。”
听见关羽没有斥责喝骂,关平知道关羽是把他的意见听进去了,心下也觉得放心。
对于关羽自身的勇武和军略,关平是没有疑问的。只是荆州水军新建,比起江上过来的那种大船远远不及,与其相斗万难有胜算。
过来的正是邢道荣的船队,他们的新式帆船来的好快,关羽的荆州水军刚从水寨出来,便被邢道荣的大船堵上了。
邢道荣就站在船头,看见对面战船上,有一个人,乃是中国上下五千年唯一一个能把绿头巾戴出英雄气概来的人。
“那边可是关将军当面?我乃故人零陵上将军邢道荣也!特来相会!”
此时没什么通讯手段,只能靠吼。好在邢道荣虽然没有张飞那么大的嗓门,但是他的声音也传的颇远,关羽听的清清楚楚。
“请他来我们船上叙话。”
关羽对传令兵说道。他虽然不信任邢道荣,但双方并未交兵,却是不能孟浪。但他也绝对不会轻身犯险去邢道荣的船上的。
传令兵喊完话,就见邢道荣的船队下了锚,邢道荣自己上了一艘小船,荡起船桨,往这边过来。
关羽似乎松了一口气,这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一个人来自己船上,就说明他心中没鬼。至少现在没有。
邢道荣上了船就哈哈大笑,道“关将军!当日一别,我们已有两年多没见面了,今日相见,可叫我欢喜的紧哪。”
关羽也与他寒暄一番,才问道“不知邢将军带这么多船来襄阳有何贵干?”
邢道荣道“嘿嘿,关将军快人快语,在下也不藏着掖着了。曹操请我去邺城赴宴,我有点不放心。所以来襄阳,一来是给关将军送上一份大礼,二来是想让关将军帮我一个忙。”
关羽闻听,不由得有了兴趣,问道“不知要关某帮什么忙?”
邢道荣道“我此来带着二十五万石粮米,三万匹布,一万精兵北上。欲向曹操展示威武。只是这军队我只能带着他们走一圈,让曹操得知消息就行,若深入腹地,也怕陷入重围。”
“因此我打算拿出粮米二十万石,布二万匹,赠与云长。其余的,让军士押送到许都,进献给天子。然后便让我的副将率军南下回来,到时候还请云长接应一二。我已经跟我那统兵副将说过,在我回来之前,这一万人全听云长指挥。”
关羽闻听,心中不由得一喜。他在这襄阳主持防务,一直想扩军取樊城,但苦于钱粮不足。如今有人送来,还一出手就是大手笔。汉例军士一人一年粮二石,这二十万石粮食能够养活十万大军整整一年,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至于那一万精兵,关羽倒并不在乎。在他看来,邢道荣所谓的精兵大概也只是荆州水平的精兵。距离北方诸候的标准还差得远。
邢道荣和关羽谈好,便指挥船队有水城门进入襄阳。
进襄阳以后现,关羽将当年刘表的州牧府给清了出来,充作郡学堂。他自己却把蔡瑁的宅子占了。
一路上关羽已经见过邢道荣麾下的陷阵营,一个个威风凌凌煞气腾腾,身上通天彻地的冷锻鱼鳞铁甲。腰间悬挂的利刃,每一口都是至少五十炼的宝刀。
这支军队的确是世间少见的精兵。曹军中除了虎豹骑,别的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邢道荣手下军士在襄阳城休整了几天,留下要交给关羽的粮米布帛,率领船队北上渡江。
临行前,关羽还嘱咐道汉水北边自从曹操赤壁兵败以后,就让人将周围的百姓都迁走了。现在除了樊城、新野等几个紧要去处,都是荒凉之地。有不少溃兵和逃民,都在当地啸聚山林,让他务必小心在意。
邢道荣答应了,又忽然想起来,在历史上关羽北伐的时候,也颇与南阳豪杰联络。如今关羽的驻地从江陵推进到了襄阳,自然对于南阳地区的渗透更加厉害了。只不过荆州初定,关羽手中没有那么多钱粮可以行事罢了。
虽然夏口展起来以后,邢道荣能够动用的钱粮已经过任何诸侯了,但是关羽取得南阳盆地,进逼洛阳并不符合邢道荣自己的利益,所以他也不提此事了。
二人告别之后,邢道荣率军渡过汉水,改走6路。其实襄阳与南阳宛城之间有淯水相连,大可以乘船过去。
但是邢道荣为了夸耀兵威,财富。一渡过汉水,邢道荣便令士兵下船,把粮米布帛都放在马车上,却不盖苫布,招摇过市。
邢道荣一路上穿州过府,其麾下陷阵营衣甲鲜亮,军纪严明,许多老人看见,不由得暗自流泪,以为又见大汉王师风采。而他们拉着一车车的稻米、布匹,也十分惹眼,中原自黄巾之乱以来,残破不堪。虽有曹操开屯田,定祸乱,可他连年征战,也没有给百姓留下休养生息的时机。
大军穿宛城而过。邢道荣看见这大汉昔日的南都,天下最为繁华的地方,虽然城郭整齐,房屋鳞次栉比,但中间穿行的行人却多是形销骨立,衣衫褴褛,面色呆滞,目中神色晦暗。城外阡陌纵横,可在其中劳作的农人却也是这般如同行尸走肉。
邢道荣不由得摇头叹气,他从襄阳过来,襄阳人虽然看着比南阳人更穷苦,目光中却有神采,不似这般行尸走肉。
大军在城中时还好说,但在城外的时候,那一车车毫不掩饰的稻米、白布,却惹得路人频频回。不过再看到随心大军身上黑黝黝的铁甲和手中明晃晃的刀刃,也都不敢造次,只能目送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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