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笑眯眯道,&1dquo;明日是腊日,家家户户祭祀祖先,街上悬挂彩灯,很是热闹。”
卫宴点点头,与顾阿纤上了楼。
&1dquo;已经腊日了?”顾阿纤环顾着客房。不大的一间房,没有床铺,只有地板上铺着席。一道帷幔隔成内外两间,外间放着一张案。
卫宴去买来饭食,虽然是简单的粥菜,但是天天吃硬邦邦的肉脯,猛然吃到这个简直暖化了味蕾。
饭后向店家买来热水沐浴,洗去几日的风尘,整个人都重活了过来。见她喜欢,卫宴提议,&1dquo;我们在这儿多待几日吧。”
顾阿纤眼里露出些许犹豫,她怕元恪追来。
&1dquo;今日是腊八,想来他也需要祭祖的。”卫宴道,&1dquo;眼下到了厌次城,再往前就是泰山郡,那是大京的地界,就不用担心他了。何况他也不一定知道我们在这里。”
顾阿纤很开心地点点头,马上就回大京了。突然间就像一直绷着很紧的弦,突然松开,浑身都是疲惫。
卫宴打量着被帷幔隔成内外的房间,笑道,&1dquo;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顾阿纤点点头,她将两人的被褥铺好,隔着一层帷幔,能很清晰地看见卫宴的身影。下一瞬油灯熄灭,窗外的星光,显得屋内漆黑无比。
&1dquo;卫宴?”她有点害怕,低低地喊道。
&1dquo;嗯。”卫宴应道。
她安下心,但是没过多久又唤了一声。
手被卫宴轻轻握住,&1dquo;别怕,我在。”
卫宴的手心温暖,她与他手指相扣,立刻感觉心平静下来。但是她这边安心了正准备阖眼睡,那边卫宴却因为碰着了心上人的手,再无睡意。
&1dquo;阿纤。”他低低唤道,也许是快到大京,一直绷紧的心松懈了不少,同时黑夜放大了心底的欲望,一伸手就把人捞了过来。
顾阿纤&1dquo;呀”了一声,跌入温暖的怀抱中,卫宴清冷的呼吸压了上来,瞬间夺走她全部神志。
&1dquo;阿纤,我们回去后就成亲吧。”卫宴嗓音沙哑,似乎压抑着什么。
被吻的七荤八素的顾阿纤,眼下卫宴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卫宴的手再次不安分起来,顾阿纤感觉他似乎在解她腰间的带子,顿时清醒过来,&1dquo;卫,卫宴,我有事要告诉你。。。。。。”她忙按住他的手。
&1dquo;什么事?”卫宴轻笑,&1dquo;可见是哄人。”他压住她的手,轻轻一挑,衣带就散开了。
&1dquo;是,是你阿母。。。。。。”顾阿纤慌不折言,说完才后悔。
&1dquo;我阿母?”卫宴有些奇怪,&1dquo;她怎么了?可是你担心她不同意我们?没事,我阿父一直想和顾家结亲,阿母她最听我阿父的。”
听完这句,顾阿纤更没底气了,&1dquo;那,那就算了。”
&1dquo;什么算了?”听出她话中有话,卫宴追问道。
&1dquo;没有什么,我,我刚刚骗你的。”黑暗中,她虽然能藏住神情,却不能藏住声音最后难过的情绪。这点伎俩根本瞒不过卫宴。
&1dquo;你最好说出来。”他声音微沉,&1dquo;我阿母怎么了?可是你看见过什么?”
见他总是猜的一针见血,顾阿纤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宴翻身坐起将油灯点燃,昏暗的光线中,他的脸色也忽明忽暗。
顾阿纤知道就是今天不说,卫宴也有办法让她明天说,索性把那日桃林的事全盘托出。说完后,偷偷瞥了他一眼,但是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想什么。
顾阿纤有点紧张,这种秘辛,她死十次都不多。卫宴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干掉?
&1dquo;阿宴。”她忐忑着拉拉对方的手。
卫宴垂眸看着她白白嫩嫩的小手,许久轻轻叹口气,把她重拥入自己的怀中。
&1dquo;阿宴,你不生我的气了?”她抬起脸寻找着对方的眸子。
&1dquo;往好处想,你不嫁我也不行了。”卫宴轻声道。
&1dquo;你信我说的话吗?”顾阿纤问。
&1dquo;嗯。”
顾阿纤搂紧他的腰,&1dquo;我很后悔那日进桃林。”
卫宴没有接她这句而是轻声问,&1dquo;你说你那日落了一朵珠花在桃林?”
顾阿纤点点头。
卫宴静默了一会,摸摸她的头,&1dquo;睡吧,我们明日就起程,早日回建康。”
他没有放顾阿纤回帷幔那头,只是轻轻拥着她入眠。但是顾阿纤迷糊中觉得,卫宴似乎睁着眼睛,一夜没睡。
次日天光破晓,他们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街道上已经提前挂好了各种灯笼。卫宴牵着马缰拉着顾阿纤穿梭于大大小小的灯笼间。
恍惚间,顾阿纤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元恪抱着双臂靠在一道墙壁上,找寻着什么。
几名官兵进入了他们刚刚出来的那家邸店。
她瞳孔微微一缩,脊背立刻窜起一股寒气,&1dquo;阿宴,他,他来了。”
卫宴脚步微顿,没有顺着她的视线去看,而是果断拉着她朝一个巷口拐去。
但是元恪似乎觉察出一点什么,朝他们刚刚进去的巷口投过去一道视线。片刻,他对手下低语了一句。
十多个百姓装束的壮汉立刻朝巷子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