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相叶向来就没什么眼力见,一心只想和朋友分享喜悦,“天呐,我只是在咱们工作室的小群里提了两句,老板是怎么知道我想送这块表给姐姐做生日礼物的?这未免也太贵重了,我有点不敢收。。。。。。”
迟曜扫视了一周,现今晚的冯路易有些心不在焉,接了个电话后就中途离场了,没做任何解释。
他愈不满,冷声道:“因为你是工作室的元老成员,老板当然要好好奖励你了。”
相叶这下也听出了他的吃味,停下了絮絮叨叨,小声问道:“你不开心吗小迟?”
迟曜摇头,扯出个笑容,“没事,我有点累,先回家休息了。”
“可是,还没念到你的名字呢!不再等等吗?”
迟曜脚步跨得飞快,把相叶的呼喊远远抛在后面,他没想到自己也有自作多情的一天。
这次就算冯路易找他道歉,他也不会轻易原谅了。
迟曜就这么盘算着,来到了写字楼的大门前,刚踏出左脚,就猛然感受到了一股刺眼的光,以及轻微的咔嚓声。
是摄像机的快门。
迟曜下意识腿软,马上安慰自己,一定是布会上媒体记者没有蹲到冯路易,便不死心地跟来了公司。
他习惯性地又想戴上口罩,一个话筒却猝不及防地递到了他面前,像黑漆漆的枪口,出尖利啸叫的电流噪声,淹没了记者的声音,他瞬间僵硬了身体,头皮麻,好像被冻在原地。
他还是听到了,对方迅张合的两片唇之间,吐出了他最害怕的词。
“九年前。。。。。。”
“腺体移植。。。。。。”
回过神来后,他拔腿又往楼上跑,电梯的数字卡在顶楼不动,迟曜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追着他的虽然是人,但在迟曜看来,却比任何修罗恶鬼都可怕。
要是被抓到,他这一年恐怕又要功亏一篑。
所有的努力都会被打上前罪犯的印记,在舆论挟持下,被一勾销。
绝对不可以,他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爬出泥潭,怎么能被再次拖回去。
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突这种变故,心里只有自救的念头。
迟曜狠狠一拳砸在电梯按键上,转头就往楼梯逃去,写字楼有几十层高,他爬到最后也数不清是第几层了,只知道一昧往前逃,狼狈至极。
最终,连楼梯也到了尽头。
他推开顶楼的其中一间房间,后知后觉这是冯路易的办公室。
他本能地向唯一能为他提供安全感的人求救。
冯路易正在看一张报纸,见他闯进来,无比意外,问道:“迟哥,你不是在楼下参加表彰会吗?”
迟曜没时间解释,像受惊的猫似地钻进了他桌下,抱着冯路易的膝盖,两人身体贴合得合缝,因此冯路易能清楚感受到,青年正一边无法自控地战栗,一边咬紧牙关,没泄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