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要说些诅咒自己的话。”
他什么时候诅咒自己了?
纪燃脑袋半天才转过来,涨红着脸,捏了一下他的嘴巴:“嘴巴都裂成这样了,还这么能说?”
晚上,纪燃用干净的布沾了点水,给秦满擦脸。
然后他躺到那狭窄的陪护床上。
旁边的帘子都被他拉上了,小小一个空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人在。
还有病患没睡,外面电视机声响着。
也是累坏了,平时睡酒店大床都嫌弃的人,现在躺在几根铁棍架起来的床上都觉得舒服。
“今天吓到了吧。”
秦满问。
“没有。”
纪燃一顿,接着说,“那破车没吓着我,你吓着我了。”
秦满想转头看他,却被仪器固定着,动弹不得。
纪燃继续道:“我一路上都在想,万一你要是出什么事了,那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就想了这个?”
“那我们之间的合同也签亏了。”
电视机的声音覆盖他们的对话,只有两人才听得清对方的声音。
秦满笑了笑:“还有呢。”
纪燃安静一阵,才生硬道:“没了,就这么点时间,我哪能想那么多?”
秦满没再说话。麻药是过去了,但他还是觉得困,身上又有些细碎得疼,不太痛快。
“喂。”
半晌,纪燃突然出了声,试探性地问:“你睡了吗?”
“还没有。”
应完这句,旁边又没了声。
正当秦满以为他睡着了,才终于听见那一句。
“……谢谢。”
秦满挑眉:“什么?我没听清。”
纪燃:“……我说谢谢!”
秦满笑了。看来小学弟也没这么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