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瑶:“可最后去的不还是你吗!?”
林青鸦轻攥起手:“那是老师选的。”
“对!是!”
虞瑶歇斯底里地笑,脖子上血管都绽起,“在俞见恩眼里、在林芳景眼里、在他们所有人眼里,你就是比我强!你就是天赋第一!我天赋不如人我再努力都没用、我是不是该去死?!那闺门旦你一个人去唱好了,还教我们这些人干什么,啊??”
“……”
林青鸦僵默许久,手指握得紧紧欲栗,她最后轻吸了口气,又逼着自己慢慢缓出,也放空那些情绪。
然后林青鸦轻声开口:“你觉得,是我把你逼到另一条路上的?”
虞瑶恶狠狠地看她:“是你和你母亲一起!我知道她就是同情我,什么最喜爱,你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当然最喜爱你!她之所以对我好,不过就是知道我天赋底子样样不如你,她知道再怎么对我好、你将来也永远能在昆曲上死死地压住我!那我凭什么要给你作衬托、凭什么还要继续唱下去?!”
林青鸦抬眸,近悲悯地看她:“你永远这样。”
虞瑶咬牙:“我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错,你永远没错,”
林青鸦说,“在你眼里,错的永远是别人。”
虞瑶猛地一栗,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去,但她仍咬牙死扛着,字字颤栗:“错的就是你、就是你们。”
“好,那你就一直这样觉着吧。”
林青鸦说完就转身,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向酒会主场地外走去。
虞瑶在她身后歇斯底里:“你把话说清楚!你要去哪儿!”
林青鸦脚步一停。
但她没回头,声音清清冷冷,温柔又怜悯。
“我祝你一生都不被良心叩问,师姐。祝你就算白发苍苍垂垂老矣,也没有一刻后悔过――那天你甩开她的手、迈出林家的门,没回一次头。”
“…………!”
虞瑶身影骤僵。
强抑了整个晚上的眼泪,在这一秒里突然涌上她的眼眶。
林青鸦一直走进别墅后院的回廊里,那些目光和喧闹都远离,林木的影儿被路灯斑驳地拓在廊外的地上。
她低垂着眸子,心里空落落的,像根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漂着的浮木。
然后她撞进个坚硬的怀里。
林青鸦慌忙抬眸,最先入目的就是今晚会所安排的侍者礼服的金色扣子。那人臂弯间挽着雪白的餐巾,另一只手还托着淡银色的托盘。
“对不起,”
林青鸦退后一步,轻声道歉,“我没注意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