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舒这拨人的住宿问题,队上的领导还没给出一个解决方案呢。
原本,他们是要往塬上的牛王村去的,结果牛王村一开始答应得好好的,临了却哭天嚎地说自己村今年的庄稼旱了一大片,眼看就要歉收,接收不了知青了。
公社这才临时将秦寒舒等七人分到好湾村来。
此时,大队的支书和会计还在窑洞里商讨怎么安置他们。
几个知青就在院坝里,顶着烈日等着。
张抗美像是没什么耐性,焦躁地转了两圈后,便叉着腰朝着窑洞办公室吼道
“住宿的问题,我们来之前就该安排好!临时抱起佛教了还!而且这会都商量那么久了还没个结果!一点效率都没有的领导班子,平时是怎么领导大家搞农业生产的?!”
其他人交换几个眼神,佩服张抗美的大无畏。
他们以后不管是探亲还是回城,甚至是去趟县城,都得跟队上申请。说是命运被大队掌握着,丝毫不为过。
这么热的天,大家心里就没有抱怨吗?只是没人说出口而已。
果然,张抗美的大声“批评”
,不一会就让支书和会计走出来了。
好湾村的支书叫周长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个子很高,模样还挺周正斯文,据说是村里同辈中最有文化的一个人——上过三年私塾。
会计姓牛,是牛二蛋的哥哥,看着很年轻,最多也就三十岁。
支书的穿着没什么特别,一件对襟白褂子,穿着村里人人身上一条的松松垮垮的大裆裤,脚上是厚底布鞋。
会计穿的就体面多了,白衬衣黑裤子,衬衣口袋里还别着两支钢笔,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脸上不苟言笑。
跟学校的教导主任倒是挺像。
牛会计一出来,就精准的将视线投放到张抗美的身上,沉着脸道“刚刚说话的是你?”
张抗美胸膛一挺,英勇无畏道“是我!”
牛会计张嘴就想教训,被支书拦住。
周支书倒是很和蔼,道“是我们大队工作没做到位,大家海涵海涵。这样,今天晚上,你们先跟队部的两位知青挤一挤,明天我再把所有知青召集起来开个会。”
说完,周支书就让牛会计去地里,将住在队部的两个知青叫回来。
半个小时后,两个知青回来了,是一男一女。
人数加起来,女同志这边就是四个人,在一起挤一晚上没问题。
男同志那边却有五个人,体格又大,一张炕肯定挤不下。好在现在天气热,打地铺也是行的。
来自益州的这位女同志叫张瑶,圆脸肤白,个子不太高,性子很干脆。
她麻利开门,将秦寒舒等人迎进了窑洞。
一进去,一股凉气就扑面而来,让人身心舒爽。
秦寒舒被突然的凉气激得胳膊上起了几颗鸡皮疙瘩。
她搓搓胳膊,叹道“听说窑洞冬暖夏凉,没想到这么凉。”
张瑶笑道“是啊,我白天睡午觉都得盖被子咧。”
一边说话,张瑶还一边帮其他人搬行李。
小小的窑洞顿时就挤得差点没下脚的地方。
赵茹嘟囔道“队上不会让我们四个以后都住一块吧。”
张瑶也面色愁,她一个人住一口窑洞巴适得很,可不想跟别人一起挤。
秦寒舒则不太担心。
住的问题,支书一个人安排了就算,今天却将牛会计叫过来商量。
会计是干什么的?是管账的啊,而修宿舍要钱啊。
队上肯定是打算箍新窑给他们当宿舍的。
刚好趁着机会,可以自己花钱箍一口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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