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这时候已经完全进入农闲时,整个大队的人都没什么事干了。
大多数人都窝在家里,知青们也不例外。
沉闷、寂寞。
后来,男知青都跑到马朝阳的窑洞听收音机,秦寒舒也经常去到张抗美和张瑶的窑洞里,大家一块织毛衣。
秦寒舒将离开都时采购的毛线和那块羊绒料子都拿了出来,准备都做成衣服。
张抗美惊叹“你那个箱子真能装啊,装了这么多东西。”
秦寒舒笑笑。
张瑶摸了摸羊毛料子,啧啧道“这个料子摸起好舒服哦,又轻又软,穿在身上应该也很暖和吧。”
秦寒舒道“很暖和的,比起化纤呢子,我更喜欢这种纯羊绒的。”
张抗美“可是化纤呢子更挺括,这个太软了,不好做衣服吧?”
秦寒舒“试试看吧,听说陈关公社的章裁缝手艺很好,解放前在省城老字号学过徒,我打算让她给我做。”
张抗美道“那我们一起去,临走时我后妈塞给了我一块料子,干脆也做成衣服算了,反正放久了也坏了。”
张瑶道“你后妈对你很好啊。”
张抗美无所谓道“我跟她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不长,她无视我,我也无视她,其实谈不上好不好,我来插队她给我准备行李,也是我爷爷吩咐她做的。”
张瑶点点头,没再提这个话题。
秦寒舒道“那我们明天就去公社吧,听说找章裁缝做衣服的人多,不定还得排队呢。我想在今年冬天能穿上。”
张抗美点头“行!”
***
大西北的气温已经凉得恨不得将薄袄拿出来穿,南国的江城却还穿着短袖。
太阳热辣辣的,秦飞扬取下帽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才走进楼里。
到了周维光办公室门前,还没敲门,门就先从里面开了。
公务员小王走了出来,不料秦飞扬站在门口,两人差点撞上。
门缝里,传出周维光如洪钟般的吼声,“这也就是被我看见了!要是被团长看到士兵在站岗的时候打瞌睡,我们整个二营的脸都得被丢尽!”
秦飞扬往办公室迈的一只脚默默收了回来。
他将小王拉到一边,悄悄问“怎么回事?”
“秦营副。”
小王苦着脸道“三连二班的一个新兵,昨晚站岗打瞌睡被周营逮了个正着,当时他是没怎么着,还特别贴心的帮忙站了会岗,让那个新兵蛋子醒醒神。”
小王叹了口气,“可今儿一早就大雷霆,把三连连长叫来,估计没半个小时训不完。”
周维光平常大多时候是正经脸,不过也算不上太严肃,只是在对待训练和军务上很严苛,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错儿。
他本又是个黑脸,再起火来,着实是挺骇人的。
虽然他不太会骂人,骂来骂去都是那几句,但架不住声音大气势凶,而且一言不合就罚你负重五公里、十公里的。
就连秦飞扬,都不敢在这种时刻凑上去触霉头。
秦飞扬拉着小王到一边去,一人一根烟点上,开始数表。
果然,挨了33分钟的骂,三连连长才垂头丧气地出来。等到离得周维光办公室远了后,才咬牙切齿地骂那个新兵蛋子,脚步也快了些,应该是赶着回去训自己手底下的班长了。。。。。。
秦飞扬又等了会,估摸着周维光的气儿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才重新往办公室走去。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