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动的阳光,随夕阳下沉。
橘黄的金光,自神仙素白的宽大袍袖里流泻人间。
影影绰绰的金芒掉在几根稍微杂乱的电线上,在地面上涂画一层阴影。不知哪里是头是我的电线不规则地路过前方狭长黯淡的巷子。
舒念踢着脚下的碎石子,聊聊赖赖。
学生真是麻烦,写作业,上课,写作业,上课……循环来去,还是循环。
什么时候,能彻底成为大学生,不再为考试月测愁。
国庆假期结束之后,过不了一周,她们学校就要进行月考。
前天,她刚在老爹、老妈面前夸下海口,要人命的考试就要来检测她了。
之前在南苑,舒念对于考试来说,没在怕的。到了东禹后,可能周围尖子生变多,整体水平提高的缘故,搞得她认真学了,也没底地慌。
她顶着碎芒的余晖,乌黑盘顺的旋隐隐泛光。
长躺在背后,随她的步伐,一漾一漾的,宛如波光粼粼的水光。
她缓缓走着,耳畔的嘈杂叫嚣渐渐清晰。
“小兔崽子,她爹欠我钱,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他妈护着她,有本事你替她还给老子!”
那人说完,还吐了口痰。
舒念仰脸远眺,天边的火烧云绚烂灿丽,刺得她生理性闭眼。
她掏出手机,先是摁好11o,又巡视一圈周围,见实在没有鲜活的人影,才蹑手蹑脚地循声趴墙角,她悄悄探头朝昏暗的巷子里望。
四五个身材各异的二流子堵着一个短校服男生。
晃晃悠悠,夕阳全部迈进地平线。
天际折射的明光变弱,深巷里,更加黑沉。
她揉揉眼,眯成一条缝,借着微弱的光线细细描绘那个略微熟悉的男生轮廓。
里面争吵声更大了。
“小子,别跟老子装他娘的哑巴,要英雄救美,就给老子爽快拿钱!看你细皮嫩肉应该不是没钱的主!”
舒念当即拨打11o,小声说了地址,又躲在巷口,继续观望。
她一个没练过武术,跑得也不快的学生,就不进去添乱了,还是乖乖在外面等待警察到来的好。
舒念自小到大,不曾逞强过。她知道自己的不足,承认自己的不足。
膀大腰圆的汉子,往前走了一步,手拍在少年的脸上,语气不耐“快点!老子没耐心和你们扯东扯西!”
舒念看不清少年的表情,只是莫名感觉,他没有表情。
忽然,一声惨叫。
接踵而来热烈的叫骂声。
舒念抖了下脖子,眼睛瞪大。
少年拧翻汉子的手臂,他肥肉乱颤,弓着身子,兹哇乱叫一通。
她在心里暗想“深藏不露。”
剩下三个混子,没肥肉汉子魁梧,细高,矮瘦,还有一位圆球。
他们见领头人惨遭‘贼人’反攻,呲牙咧嘴地一个个向前冲。
少年并未将这几人看在眼里。
他眼皮压着寒冰,闪着冷光,利索地一脚一个。连环踢翻瘦细高,矮瘦,对着圆球的脑门,用书包狠狠一砸。
瞬时,三位撑腰的小弟,瘫倒在地。
细高矮瘦分别撞在狭长小巷的实在砖墙上,捂着热辣的胸口呜呜叫唤。圆球正面躺在地上,眼睛在眼眶里乱转,捂着红肿晕眩的头,不知今夕是何年。
暗夜静静到来,舒念都快看不清巷子里的情形
朦胧间,她瞥见一个白色的东西,连环两下,肥肉汉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九月微微留热的天气,在少年含霜凌冽的清冷嗓音里,降下燥闷“冤有头债有主,她爸还在。你们拦截学生,到底是何居心?我报警了。”
四个人,疼也不疼了,晕了不晕了。
肥肉汉子道“老子没错,老子只是别人雇佣要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是她爹的女儿,就该的!她是她老子的种,这一辈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