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她跟在冯霁雯后头学了几个字,隐隐认得竹签上的一个“令”
字。
冯霁雯闻言一瞧,不由愕然。
还真是……
这也太巧了?
“表妹,签不会是在你手里吧?”
汪黎隽眼尖地瞥见了冯霁雯的表情,提高了声音问道。
众人闻声纷纷望来,又顺着他的方向看向冯霁雯。
表妹?
他这声表妹提醒了不少人,率先认出她来、出声的竟是伊江阿,他石破天惊地惊道:“这该不是英廉府上的冯小姐吧?我说看着有几分眼熟呢——这些日子不常见冯小姐出门儿,可跟换了人儿似得!”
此言一出,四下立即哗然起来。
“竟然是她啊……”
“一时还真没认出来!”
一干闺秀们交头接耳,连连侧目。
冯霁雯石化了好一阵儿,才算反应过来这算怎么回事儿。
她说她往这儿坐了快半个时辰,怎么除了汪黎隽和福康安之外便没人鄙视过她呢,还当是这些人比较‘宽容’,合着是压根儿没认出她是谁——
想想也是,传说中一百二十斤的姑娘和一百斤的姑娘,便可称得上是天壤之别了,更遑论她不仅体重大有改变,穿衣习惯与性格也与之前截然不同,在这个交流全靠出门见面的年代,四个来月确实足以让这些本就不大熟的人认不出她来了。
冯霁雯兀自凌乱间,汪黎隽再度开了口:“怎么签在表妹手里表妹却不说话?既然坐下玩儿了,那就得愿赌服输才行啊。”
顿了一下又道:“表妹该不会要说这签不是你抽的吧?我方才可亲眼瞧见了的——”
因冯霁雯的改变而讨论纷纭的众人,闻听此言便起了哄来。
一些小姐更是低声笑了出声儿。
以往的冯霁雯在京中贵女圈中,便堪称得是笑柄的代名词。
虽然外貌变了,但谁不知道她胸无点墨,跟才女根本扯不上干系。
往年的香山枫会成语接龙中,还会为了逃避惩罚而扯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成语出来,闹的贻笑大方。
今年改为了抽签,抽到了跟前,却吭声儿也不敢吭声儿了。
定是怕了吧?
福康安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连带着自己都跟着丢起了人来。
之前冯霁雯做过的事情,闹过的笑话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一提到冯霁雯,便会有人立即想到他。
“冯小姐,请吧。”
金溶月并未像太多人一样,将目光过久地停留在冯霁雯身上。
“表妹是要作诗,还是要作画?快选一个呀,大家伙儿可都等着你的大作呢!”
汪黎隽继续煽动着气氛,眼底一派解气的神色,大笑道:“表妹做不出来,那我便替表妹起个头儿吧——可大声喊出者皆真话……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可甚远认出者皆真胖!”
袁池高声接道。
刘统勋这两句话在京中流传甚广,八旗子女中几乎无人不知。
闺秀们的笑声越来越响亮,其中更以汪黎珠和章佳姐妹最甚。
丁子昱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