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愚告诉周胜利:“‘潜龙诀’不是平常所说的呼吸吐纳的龟息法,是一种更高级的功法,是以意带气,以气带动经络,沟通天、地、人之间的融合。”
他一边演示一边说:“练到熟练程度,能够产生气感,以气统领你以前所学拳法,延长吐纳周期;练到小成,能瞬间移位,内气外放,伤人于无形,不畏寒暑,抵御风邪,益寿延年,还能屏住呼吸,周身毛孔吐纳数个昼夜,没有任何不适;练到大成则能与天地相连,窥探宇宙奥秘,跨越生命极限。练到小成易,有缘者几个月即可进入小成,从小成进入大成共有多个层次,一层比一层难,绝大多数人穷一生进不到大成。这套功法在身可以在你遇到危难之时救你性命。”
周胜利又多了一个疑惑,“咱们初次谋面,大师为何要传我如此高深的功法?”
智愚道:“和尚不是说过要送你地宝吗?和尚要送你的地宝是古代金、银、瓷器,在潜龙潭水下十多丈深处,施主只有练好‘潜龙诀’才能潜到水底找到散落的地宝。”
周胜利问道:“你说的那些古董是古代先人所用,怎么到了水底下?”
智愚道:“所谓沧海桑田,有时需千百万年,有时只要一瞬间。”
说罢,他不再开口,闷头吃肉喝酒。
饭后,他先让周胜利背会“潜龙诀”
口诀,又讲了要领,最后指导着他练习,告诉他,这种功法不受时间地点限制,你只要有时间,随时随地可以练,但潜入水底练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周胜利按照智愚大师的指点体验了一小会,问他:“大师传我功法,我是不是可以喊你师父?”
话出口后,竟然没人回答。
他这才注意到,屋内只剩下他自己,出屋一看,院门关得好好的,心想,这就是他说的瞬间移动吧。
周胜利收拾桌子上的碗筷时发现,和尚的酒坛没有带走。
这个酒坛胎质细腻,工艺考究,釉面平滑细腻,如同美玉,其釉色,如雨过天晴,色泽独特,随光变幻,看上去温润古朴。
他把酒坛拿到屋外在阳光下,见其器表呈蝉翼纹般细小开片,釉下有稀疏氧泡时隐时现,似晨星闪烁,在胎与釉结合处微现红晕,很是赏心悦目。在酒坛底部还有两个篆体字:汝窑。
周胜利的习武老师、本家伯父喜欢研究古器,周胜利从他不断地唠叨中得知:汝瓷居宋代汝窑、官窑、哥窑、定窑、钧窑五大名窑之首,汝瓷以名贵玛瑙入釉,很名贵,但因宋金战乱大多毁坏,传世品不足百件,凡在世真品均价值连城。
如此珍宝级文物,竟然用来盛酒,智愚大师究竟何方神圣?
当天下午,周胜利回到乡农技站,给省农科院的钱处长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这边计划种植水稻,他想到农科院的水稻研究所求购些优良稻种。
钱处长很爽快地说:“现在该下稻种了,你尽快过来吧。”
周胜利说:“我明天到县城坐车,后天见面。”
第二天上午,周胜利在洪蒙县汽车站坐上了直达省城的长途汽车。
从县城到省城近三百公里,途经临蒙地区驻地临蒙城和两个县城的汽车站。
以那个时代的公路等级和车速,全程要十五个小时左右,上午八点发车,正常情况下晚上十一点进站。
洪蒙县城是始发站,车上人不多,周胜利找了个比较舒适的三人座位靠窗的一个座位坐了下来。路上没有事,车刚出站他就练起了“潜龙诀”
。
前面几个都是小站,上车、下车的人不多,车上一直没有坐满。到了临蒙车站,车上的人基本都下了车,但很快又挤上来更多的乘客。周胜利旁边的两个座位也都坐上了人。
看长相是一对母女。年轻的是位不足二十岁的少女,面容如画中绝色,精致无瑕,一袭白裙衬托,更显气质清新脱俗,宛若游走在人间的仙子,一颦一笑,尽可动人心弦,而这清纯美态之中,又带着一丝难得的少女娇憨。
年长的有四十多岁的样子,身着一身旧军装,活脱脱是少女的未来版,如果说与少女没有什么变化的话,就是挺拔的体形。同样的面貌,少女看起来活泼可爱,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而中年女子则华贵威严,令人生畏。
两人压低了声音交谈,还是被周胜利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少女道:“妈,你都五十多了干嘛还转业,军区军马场政委,正师职干部,安排到科研单位当处长,县团级。”
周胜利心想,果然是母女。
中年女子道:“军区取消了骑兵番号,没有军马了,军马场也没有存在的价值,取消编制,集体转业。妈妈当初参军也不是为了当官,不论干什么反正是进了省城,能就近照顾你爸了。”
少女不满地说:“我爸也是,省军区那么些师职岗位,怎么就安排不下你一个人?”
中年女子语气强硬地说:“不许这样说你爸,他是对的,军队高级领导的岗位应当多给学历高的和在前两年自卫战中上过战场的中、下层军官留着。”
汽车又进了一个大站,车上又上来一批乘客,不仅坐满了座位,还有好几个人站着。
三个身着奇装异服的男青年挤到了周胜利这排座旁边站着。
车上过道的空间明明很大,三人却都在这一个地方挤着,每当车加速、减速或拐弯时,三人故意往少女身上挤。
刚开始少女还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手往前面、后面指着,说道:“车上前后过道都有空,你们为什么偏往这边挤?”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蛮不讲理地说:“前后都有座位,你为什么偏要坐这个座?”
另一个说道:“哥们与别人一样花钱,别人坐着哥们站着还没提意见,你倒是管起哥们站哪里了。”
少女不愿过于招惹他们,说道:“你们站哪里我不管,别往人家身上挤。”
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个奇装青年说道:“怕挤?怕挤别坐公共汽车,坐小车不挤,有本事坐小车走路。”
“你——”
少女还想与他们争吵,中年女子拉了拉她的胳膊,她停住了口。
周胜利看着三个奇装青年和少女,说道:“我坐在车窗边上眼晕,这位女同学咱们换个座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