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唱放到於舟腰上的手還跟哄小朋友一樣拍拍,於舟也拍拍她,臉頰在她的臉上蹭了蹭。
「怎麼回去?」蘇唱問。
「坐地鐵。」
「打車好不好?」
「好。」
就這麼簡短的四句話,沒有再多說。
蘇唱消失在安檢口的時候,於舟有點想哭,她最受不了這種離別的小場面。
挎著包回想穿薄衫長褲的蘇唱,莫名其妙地覺得她長大了一點點。從夏天到秋天,她們才相熟一個季度,卻好像認識了很多年。
蘇唱上飛機向來是睡覺,畢竟醒著坐一路國際航班真的很痛苦,但她這次買了全程ifi,給於舟發小貓看書的表情包。
她現在有一系列了,於舟給她下載的。
於舟在回去的計程車上與她頻繁聊天,好像倆人都在江城一樣。
蘇唱說不知道自己會去多久,但她帶了最大號尺寸的行李箱,還額外付費了,所以於舟也體貼地沒有多問。
她知道蘇唱不想太快回來,因為她這次是去看望她重病的外婆,按目前的病勢,假如很快回來,那多半意味著情況不是很樂觀。
知道她此行會很忙,於舟便也不多打擾她,也就囑咐囑咐她吃飯睡覺什麼的。
有了時差之後,關心也變得很無力,在於舟最百無聊賴的下午,蘇唱那邊進入凌晨,在於舟精神抖擻的清早,蘇唱享受疲憊而孤獨的深夜。
她們用早安回應晚安,用晚安陪伴早安。
開始的兩三天,於舟並沒有感到多不適應,在一周後她發現自己影響了工作狀態。她對微信的消息提示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敏銳,因為她們需要湊時間才能體驗一點即時聊天的狀態。
她像初中等著火鍋來信一樣等著蘇唱,初中的於小舟會在周五下午,蹬蹬蹬跑下樓梯,跑到收發室,從一封封信里找熟悉的字跡。而這種感受反芻一般出現在了成年以後。
於舟工作開始犯懶了,不太積極了,回家也不想做飯了,就自己點外賣。
偶爾跟戴萱搭夥吃兩頓,然後去酒吧聽戴萱唱歌。
幾次以後,她們親近很多了,她會管戴萱叫萱萱,戴萱叫她粥粥。
其實也就那麼兩三周,之前和蘇唱的見面偶爾也會間隔那麼長,但感覺就是不一樣,因為她知道,這次的再見不那麼容易,不是幾十分鐘一個小時,而是萬水千山。
她沒有像文章里寫的那樣,想得很痛苦,或者備受折磨,她只是越來越覺得無聊,工作無聊,生活也無聊,去7-11買個牛奶,看著一瓶瓶的罐裝液體琳琅滿目地排列在冷櫃中,拿起這個,拿起那個,覺得哪個都不想要,又哪個都行。
然後看眼手機,沒消息,隨便拎一瓶結帳。
排隊時忽然倒回去,想著上次給蘇唱發早餐時配圖是草莓牛奶,這次換個香蕉的會豐富一點,所以換了香蕉的。
她們有時也通話,但於舟不好把日子表現得太積極,擔心蘇唱在醫院心情不太好,又不想表現得太頹廢或者太想念,怕給蘇唱帶去負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