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进到房间时,楚明和楚昭还并排睡在床上。
两人长的一模一样,甚至睡觉时呼吸的频率都是同步的。
看着熟睡的楚明,脸上并看不出来哭过的痕迹。
楚辞用手指轻轻捏住楚明的鼻尖,见他皱起了眉头又放开。
楚明很爱哭,明明是个男孩子,却比是妹妹的昭昭还爱哭。
娘亲去世时,楚明和楚昭才五个月大,连翻身都不会。
那段时间,家里经常可以听到小孩的哭声,基本上都是楚明在哭。
饿了哭,尿床了哭,困了哭,睡觉也哭,看不见楚辞了也哭。
在一旁的昭昭则是声也不出,记得楚辞时不时的就将镇上的老大夫请过来,看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那十几张狼皮卖的钱,还了债,葬了他娘,给了贵山叔养伤,买了一头产奶的山羊后,所剩无几。
他没有办法,只能出去打猎,只能在周边打一些野鸡野兔卖,他不敢再去半岭山的深处。
楚明和楚昭实在太小了,他怕万一有个意外,两个小婴儿怎么活下去?
他是他们唯一的亲人了。
当时的孙婶子刚刚生完二虎,身上有奶水。
他出去时,就将两个小朋友放在孙婶子家里,打来的猎物也会分给孙婶子。
晚上,他们三饿的时候就喝羊奶,他吃一些从镇子上带回来的干饼,冷馒头。
可能是从小没喝过自己娘亲的奶,楚明和楚昭连腥膻的羊奶都喝得津津有味。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到楚明和楚昭大一点的时候,他联系上了罗大哥,跟着他出去跑镖赚钱。
还是把两个小朋友寄放在孙婶子家里。
他给酬劳给孙婶子,大河叔和孙婶子都不要。
只说他们没有爹娘了,照顾他们不算什么。
两位长辈的可怜,让楚辞意识到,是啊,他们没有爹娘了。
看着快两岁,还不会走路、还不会说话的楚昭和楚明,楚辞慢慢的也减少了出去跑镖的次数。
他开始学着别人家的父母,学着怎么样去做个合格的哥哥。
做饭,别人靠多做几次就能学会,而楚辞好像是天生缺少了厨艺这方面的水平。
他最大的进步是从半生不熟的米饭煮到全熟,也正是这一进步,让楚昭和楚明不至于饿死。
张家铺子的卤味和老太太家的馄饨,是楚明和楚昭在苏静月来之前,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孙婶子一家是好人,见他们三人可怜,时不时的送一些做好的饭菜来。
但是油星极少,吃起来也是寡淡无味,但这也足够让两个小朋友期待。
别人家的饭菜总是比自己家的要美味,这是楚昭和楚明自小在楚辞的熏陶下形成的钢铁意识。
楚明和楚昭不会走路这件事急坏了楚辞,孙婶子知道之后,安慰他说这只是他们见人走的少的原因。
从她家拿来二虎舅给二虎做的学步车,让楚辞每天在院子里带着他们走。
起初,两个小朋友毫无反应,后来小刀从镇上蜜饯铺子里买了几块麦芽糖。
每次走路之前让他们两个舔一下,知道甜的滋味后,就在前面逗着他们过来拿。
两个小朋友很聪明,知道楚辞站起来,拿不到糖果,就不会理他。
楚辞只好蹲着吸引他们,就这样,两个小朋友在糖果的诱惑下,学会了走路。
楚辞是最先听到楚明说话的。
某一天晚上,楚辞睡的正熟,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小小的,稚嫩的哥哥,随着声音还有一只小手在捏他的耳朵。
他睁开眼看向睡在他身旁的楚明,他睡觉前都要捏着楚辞的耳朵,才肯睡觉。
楚辞每次都会在他睡熟之后拿开。
现在楚明的手又在他的耳朵上,刚要伸手去拿开,就又听见一声小小的奶声。
“哥哥”
是楚明的梦呓。
此时的楚明和楚昭马上就要三岁了,他一直以为他们不会说话。
后来的一年,他没有再出去过,一直在楚家冲陪着两个小孩。
他们说话说的越来越多,会的词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