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难说呀。”伯莱拜尔说,&1dquo;我独来独往惯了。而且你好象也不怎么熟悉软体动物。再说,买主们不喜欢跟手打交道。”
&1dquo;这我明白。”猎人说。他低下头沉默了一阵,忽然又抬起头说,&1dquo;你说还干点儿副业?”
&1dquo;是呀。”
&1dquo;你肯出价买些奇怪的东西吗?”
&1dquo;要看是什么东西。”伯莱拜尔说,&1dquo;要罕见的,漂亮的,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你手里有吗?”
他一定有点操之过急了,猎人笑着说:&1dquo;问问罢了。”
很难堪地过了一会儿,猎人终于又问:&1dquo;要是有一件这样的货色,你肯定有本事把它出手了?”
伯莱拜尔心想:&1dquo;要当心了。别让他再滑掉。”他含糊地说,&1dquo;怎么能肯定呢?除非买主指明了要的东西,不然的话,我也说不准。”
&1dquo;但是,我担保你走遍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件这种货色了。”
&1dquo;是什么?死的活的?”伯莱拜尔半信半疑地问。
&1dquo;我也不知道它是活的还是死的。”猎人说,&1dquo;可是,如果我认识你那些阔佬的话,早就拿它换了两条船啦。——别以为我是吹牛!”
&1dquo;以前也有人给我看过类似的东西呢。实际上是一文不值的。”伯莱拜尔喷着酒气说。
&1dquo;看看再说吧。神气的家伙!”猎人说,&1dquo;开船,开进森林里去。”
伯莱拜尔听话地走进驾驶舱,合上电闸,开动了他的船。但螺旋桨飞转着,船却开不走。
&1dquo;锚!”跟进来的猎人叫道,&1dquo;你还没起锚呢!”
伯莱拜尔格格大笑,按下起锚电钮。猎人笑着说:&1dquo;你这傻瓜。”
伪装很有效,猎人差不多已经不再防备他了。
船开动起来,猎人指点着方向,看来他对这里的水道非常熟悉。他们绕过水下的泥堆和木兜树根,开进一条小港汊。猎人说:&1dquo;我真羡慕你的船!很灵巧呢!”
&1dquo;吃水只有八尺半!”伯莱拜尔自豪地喊道。
两旁的树林往后退去,很快把他们关在了一个绿色的大牢笼里,阳光从枝叶缝隙中漏近来,把港汊的水面映得斑驳6离,令人难忘。行驶了几分钟,船一拐弯,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林木遮掩的大池塘。给人一种从狭长的走廊进入恢宏的大厅的惊喜之感。
池塘里停泊着一只船,外观很破旧,但流线型非常好。猎人说:&1dquo;看我的破船,真是穷人的家什。”
&1dquo;动机肯定是改装了的。”伯莱拜尔内行地说。
猎人以刮目相看的神情瞧了他一眼:&1dquo;看来你真是我们这一行的。”
两船侧舷靠拢。猎人带着伯莱拜尔跳了过去,说:&1dquo;树林里没风,别抛锚。如果有麻烦的话,走得也方便。”
他们弯腰通过低矮的舱门,进了陈设得很暗淡的舱里,又进入甲板下的暗舱。
猎人示意伯莱拜尔坐下,然后抽出一把薄而利的刀子,插进舱壁,撬起了一块木板。下面是个秘密小格。伯莱拜尔眼睛的余光扫到了几只亮闪闪的玻璃瓶,里面肯定装着从海蝎毒囊中取出的纯净毒液。
猎人没有碰那些瓶子,而是伸手到更深处,拿出一个黑色的东西。神气活现地把它举起来给伯莱拜尔看,解释说:&1dquo;我前两天从海底捞上来的。就是你刚才潜下去的那个地方。”
伯莱拜尔只瞧第一眼就认定,那不是一件平常的东西。它纯黑色、带有柔和圆润的光泽,线条优美流畅,体现出一种工业化的、功能强大的美感。
猎人说:&1dquo;注意,我认为它是这么用的。”他郑重其事地把那东西展开成一条带子,然后成环状围在手腕上,扣好了某种搭钩,就固定住了。
&1dquo;象是手表。”伯莱拜尔说。
猎人轻蔑地撇撇嘴:&1dquo;你见过这种手表吗?”他不知碰动了哪个按钮,那东西突然讲起话来。
伯莱拜尔可以肯定,那真是讲话的声音。虽然他听不懂,但从音色的柔润、音节的抑扬顿挫、和声音中无可置疑的感情,就能确信,这东西在用某种他们所不了解的语言讲话。
难道这就是夜世界的语言吗?
猎人突然又碰了什么地方,让声音消失了。他得意洋洋地望着伯莱拜尔。
伯莱拜尔心想:&1dquo;这可不是他自己造出来蒙人的玩意,这是真家伙。”他说:&1dquo;倒是挺有意思的。”
&1dquo;挺有意思?”猎人叫道,&1dquo;它能让你财!”
&1dquo;这么怪的东西,我可不敢说准能出手。”
猎人会意地笑了:&1dquo;得啦,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开个价吧,咱们商量商量。”
&1dquo;真有人要它吗?我是说,这玩意儿你拿它作什么用呢?当摆设太小了,戴在手上怪模怪样,而且,说是个手表它又不能报时。”
&1dquo;你的贝壳又有什么用?”猎人反驳道,&1dquo;只有识货的人才明白它们的价值。
他们肯拿一条船和二百银币换一只小贝壳,就一定肯用一千银币买这东西!”
&1dquo;一千!”伯莱拜尔说,&1dquo;老兄,咱们再喝两杯,就各干各的去吧。以后有好生意我会关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