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个伤药比一般的药好用,我觉得你可能用的到才收下的。而且我找李大夫问过了,无毒,确为难得的上品伤药。”
时俞清依旧低着头抹药,“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她说以后夫人依旧不会放过我的,让我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操蛋的剧情……
他把小反派护得好好的没受伤,她居然还是要给他送药……
她一定要刷波好感吗?!
“我会护好你的,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
郗千椿低声道。
“那你现在觉得郗安如何?”
不会已经心动了吧?郗千椿有些惴惴不安,毕竟主角光环这东西太强大了,不过他对自己的媳妇儿还是有信心的。
“不如何。”
时俞清抹好了药。
一听这话,郗千椿就放心了,不如何就好,生怕他觉得女主人美心善,然后一不小心就坠入爱河。
郗千椿心里颇为满意,现在可以放心地睡觉了。
时俞清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弯腰一瞧才知道某人又睡着了……
都睡了一下午了现在怎么还睡得着?
昨夜的情景突然涌上心头,时俞清唇上又浮现了若有若无的弧度。
替人掩好被子,时俞清并未急着出去,也未曾再执书卷,而是静静地盯着他的睡颜出神。
一个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少爷为何要为自己挡板子呢?
又为何要为了给他出气不计后果地夜闯烟雨楼将那个颇有身份地位的络腮胡吊在外面呢?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
哪怕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要毒死他。
是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他第一次给他下毒的那日,午枕前他去李大夫那儿替一个小厮取药,碰巧看见了他放在柜台上的郗千椿早饭的部分,旁边还放着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银针。
毕竟他给那份早饭下了毒,就算面上再平静无波,心里难免是会紧张的,也因此对那份早饭了然于心,只需一眼便知是那份他下了毒的早饭。
当即他便知道他怀疑自己给他下了毒,所以拿到这里来验毒。
在后面的攀谈中,他成功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这确实是郗千椿拿过来的,而且李大夫已经告知他这饭有毒。
知道消息后,他不是不慌的,甚至想逃跑,可他拿不到路引,连城门都出不了,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他只好静观其变,可很长时间过去了,郗千椿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甚至对他好的过分,只是不再要自己去端饭菜,而是别人端过来两人一起吃。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他和厨娘相谈甚欢的内容是关于哪种食物更滋补的,而被认定滋补的食物当天必会出现在餐桌上,大补的食物郗千椿不肯好好吃,却疯狂往他碗里夹,边夹边说它的种种好处,让自己多吃点。
不仅如此,他还会教训那些在背后说他是卖身求荣的下人,屡教不改的早已被他逐出府邸了。
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的事情,其实他都知道,也许就是这些小事儿一次又一次瓦解了他的心里的百尺城墙,撕开了一条只允他一人通过的小径。
而且,这条小径有进无出,从他踏进来的那一刻,他便没了退路,注定终生都将被禁锢于他的城池里。
他有绝对的信心,今年科举他必将大放异彩。
待他金榜题名,他必能许他一个锦绣前程。
……
正月十五闹出的事人尽皆知,络腮胡回府后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带着一群人去郗府门前闹事儿,逼他们交出郗千椿,可郗府的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咬死不承认是他儿子干的,最后急眼了干脆带着一帮家丁把他们打了回去。
郗千椿也算是因祸得福,因着屁股上有伤动弹不得,打完群架回府后老爷子才不得不放弃痛下杀手的冲动,不过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
年过完了,人们就又该按部就班了。自然而然地,郗千椿又该上课了。
本来因着屁股上的伤不方便坐下,夫人心疼他就说让他修养好了再上课,教书先生就先不必来了。
可郗千椿却一反常态地坚持要上课,声称先生必须来,就是抬也得给他抬过去上课,此话一出,郗府上下简直要喜极而泣,少爷活那么多年,从来没见他这么爱学习过啊!
于是,为了不辜负郗千椿的学习热情,第二天教书老头儿就被请过来了,而他也被四个人恭恭敬敬地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