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微一笑,从腰间摸出块木质令牌,正色道:&1dquo;实不相瞒,我乃东路征讨军赵初肃将军麾下、羽林郎将——容湛。救下姑娘实属偶然。不过我此行行踪隐秘,还望姑娘不要将我的身份道与旁人。”
颜破月接过令牌一看,的确是军中之物。因颜朴淙的缘故,她知道这令牌代表将领身份,极为重要,绝无遗失的道理。又见着男子虽相貌斯文俊美,但言行举止倒落落大方,的确很像军中之人。
她将令牌退给他,故意问:&1dquo;你若不便直言,何必告诉我真名?”
容湛抬眸看着她,目光平静而温煦:&1dquo;那不同。姑娘本就历经挫折、心境不佳。我若还以虚假身份欺瞒,于心不忍、于理不通。”
颜破月心头一震。
她静默片刻,轻盈拜倒:&1dquo;多谢将军!”
容湛身子一偏,避而不受:&1dquo;请起!还没请教姑娘如何称呼?”
颜破月抬头,看到他背后,低矮的木屋前,青糙如碧。
虽然他坦诚相待,她还是悠着点吧。
&1dquo;木&he11ip;&he11ip;青,我叫木青。”
&1dquo;穆青?”容湛微笑,双目灿若繁星,&1dquo;好名字。”
当晚,容湛便带着颜破月离开风泉镇。
这是颜破月的主意——容湛原本要送她回家,可是她哪里愿意?问清楚附近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所在,她请容湛送自己到那里。
大隐隐于市。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据容湛所说,他到益州办差,听闻五虎的恶名,很是气恼。兼之又得到可靠消息,五虎有私通东南敌国的嫌疑。于是他便邀来那位老前辈,决意为国家和武林除去这臭名昭着的&1dquo;五害”。
当日那老前辈在屋内制服了武功最高的大虎二人,他则带一队士兵在巷子里设伏,擒下了其他三虎。
至于救颜破月,纯属偶然。
颜破月只说自己
是帝京的普通人家,被jian人所害,家破人亡,又赠予了五虎。至于陈随雁,容湛只看到有这么个人离开客栈,他笑道:&1dquo;我们怎会随便杀人,只怕是他诳五虎的。”
&1dquo;他?”颜破月心想,只怕除掉五虎,也是&1dquo;他”的主意。
容湛却只是笑道:&1dquo;姑娘几次问我他的身份,想必已经猜到了。他的授业恩师与益州五虎有些渊源,所以不便告知真实身份。他临行前千万嘱咐,还是请姑娘把她当做谢之芳。若是对旁人提起,也请如是说。”
颜破月便点头,不再问起。
夜色幽深,颜破月骑在他那匹神骏的黑马上,他则在马下徒步。马儿扬蹄奔驰,他身姿轻盈如燕,竟未落后半点。
直到往东奔了有两个时辰,两人在一棵大树下歇息。颜破月见他在树下打坐,虽然依旧姿容清逸不显疲态,但额头还是有细密的汗水沁出。
颜破月忍不住道:&1dquo;或者我二人共骑?你还用布缠着手就是。你总不能这样跑一晚上。”
他微微一笑:&1dquo;多谢姑娘美意。容湛乃是军人,武艺虽然平平,一夜奔袭倒是常事,姑娘不必挂怀。”
颜破月见他斯斯文文宛若书生,兼之xing格老成持重,实在难以想象他经常像个小兵似的跑一整晚,并且甘之若饴。她知道他是怕自己过意不去,他就算要一夜奔袭,肯定也有马,哪用得上双腿?
他过得很快活。她羡慕的想。不过七品郎将,但他明显乐在其中。不仅行军打仗为国效力,路见不平还能拔刀相助。
而她呢?虽然锦衣玉食,却是个禁脔、药人,注定一辈子金屋藏娇。
她想过他那样生活,她要过那样的生活。她本就该过那样的生活!
&1dquo;容湛,你们军队招不招女兵?”她心血来chao问道。
容湛微笑点头:&1dquo;自古以来,我大胥巾帼英雄层出不穷,自然是招的。我所在东路军中,便有两位女将军。穆姑娘想从军?”
&1dquo;正是。”
&1dquo;那不知姑娘擅长何种兵器?”
&1dquo;&he11ip;&he11ip;我不会武艺。”
&1dquo;姑娘可会排兵布阵?”
&1dquo;&he11ip;&he11ip;不会。但是我看过些兵书。”她在别院时,因颜朴淙的身份,自觉将门虎女,还做过从军的梦想,所以看过不少兵书——但大都,一知半解。
r>可容湛明显有些为难,摇头道:&1dquo;军中女子本来就少。姑娘若无武艺傍身,只怕&he11ip;&he11ip;”
&1dquo;没有武艺就不能进入军队?”
容湛的脸色清咳两声,脸色居然浮现几丝微红,答道:&1dquo;也有,但除了粗役妇人,便是各位将军养的军奴。”说到这里,他便闭口不谈了。
颜破月&1dquo;哦”了一声。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购买低贱的青仑奴更是家常便饭。在别院,就连老管都有过一个年轻漂亮的青仑奴,只是没两年就病死了。
她看他神色就知道,这军奴必然是很邪恶的所在。转念一想,不知道这个容湛有没有养军奴。
兴许是因为她看容湛的目光也有些邪恶,他淡淡一笑:&1dquo;姑娘莫猜度,容湛不养军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