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为何,觉得心里酸酸的,取笔蘸墨,写了个字条,让钱永芳带回去。
钱永芳匆匆回宫,刚进宫门不远,就碰见徐若诚带人往外走,他忙停下来躬身打招呼:“公公这个时辰还忙着呢?”
“嗯,我带人各处宫门转转,圣上不是让严查宫禁吗?”
徐若诚打量一眼钱永芳,“你这是从郡主那儿回来的吧?快去回话吧,别让殿下等着。”
钱永芳答应一声,与徐若诚一行错身而过,快步回了东宫。
刘琰接过许京华写的字条打开,便是一笑。
“我也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不见不散!”
钱永芳见殿下笑了,就说:“郡主看了画,好一通夸赞,说画得跟真的似的,吸一口气都能闻见花香,还说要好好挂起来,日日欣赏。”
太子殿下更加高兴,追问了几句细节。
钱永芳一一答完,想起回来碰见徐若诚的事,顺便禀告给刘琰:“徐公公说是带人各处宫门转转,但小的瞧着,里面颇多生面孔……”
“有什么不对吗?”
刘琰心思还在许京华那里,随口问道。
“这等好差事,按理说,徐公公该带着自己亲信才是,但小的扫了一眼,素日得徐公公看重的,竟一个没有……”
钱永芳小声嘀咕,“总觉得不大对劲。”
“也许父皇另有差事给他,不方便同你说罢了。”
钱永芳就是这么猜测的——他这个人有个毛病,瞧见什么端倪,不打听出结果来就心里痒痒,但徐若诚办的事,肯定是出于圣命,他打听不着,也不该打听、给太子殿下惹祸,于是越加心里猫抓似的难受。
刘琰知道他的毛病,特意嘱咐一句:“如今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也去敲打一下各处,不管外面如何,东宫之内都给我安安生生的,不许生事。”
钱永芳忙应了去办,剩刘琰自己拿着字条,一遍遍在心中预演如何向许京华表明心迹。
今日父皇不光为他指点迷津,还给了他很大鼓励,让他觉得与父皇之间前所未有的亲近,刘琰罕有地欢欣鼓舞,恨不得一觉醒来就是初三。
可惜还有个初二跳不过去。
第二日用过早膳,刘琰如常去乾元殿面圣,却刚进乾元门就被拦住。
“殿下留步,皇上有命,今日殿下不用听政了,回去读书便好。”
刘琰一愣,眼睛往里面扫了一眼,见廊下侍立的内侍个个缩肩低头,一副噤若寒蝉模样,便低声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拦他的是徐若诚的徒弟杨宪,刘琰素日在皇上身边,与他也算熟识,能说上几句话。
这次杨宪却不敢多说,只躬身道:“小的不知,殿下还是尽快回去为好。”
眼瞧着气氛不对,刘琰只得先转身离去。
回到东宫,钱永芳自告奋勇:“殿下,要不小的去打探一二?”
“先不要轻举妄动。”
刘琰皱眉思索,“瞧他们那副样子,父皇必是发了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