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肆下车之后,就快步往楼门口走去,天色已经挺晚的了,她倒不是怕黑夜,只是听猫叫有些心烦。
上楼之后,她先没开灯,到窗边往下看了看,苏行止的车子还停在那里,线条流畅的黑色车型,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探回身子,她就将窗帘拉好,把灯开开了,不久,楼下就传来了车子发动的声音。
…
好像人在白天经历过什么之后,晚上就会变本加厉的梦回来。
岑肆破天荒的做梦了。
她的睡眠一直都挺好的,躺上一会儿就自动进入深度睡眠,除非是有特殊情况,不然基本上一觉就到天亮。
结果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先是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好容易迷糊过去了,忽然又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场景中。
地址大概是在之前兼职的那家酒吧后门处,她自己则特夸张的围着头巾,戴着大墨镜和口罩,简直就跟机场的明星一样,把整个脑袋都完全的遮挡住了,正低着头在狂走。
脚下的路好像忽然变长了,怎么都没有尽头似的,她有些着急了,拢了下围巾快步就跑了起来,好像在逃避什么人的追赶。
旁边,却忽然伸出一双大手,猛地一下薅住了她的脖领子…
高大的男人戴着顶帽子,帽檐压低,脸颊并不能看清,只能听到那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岑秘书,我知道是你,不要再伪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勒脖子的感觉太过真实,她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从床上猛地坐起。
这叫什么事儿啊?望着昏暗的卧室墙壁,岑肆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把床头大灯给打开了。
她习惯于在睡觉时开一盏小小的睡眠灯,并不用太明亮,只要有那么一点细微的光,也能够带给她一些安全感。
今晚也是如此。
但毕竟这样光线并不太够,此时大灯一开,房间里才明亮了许多,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岑肆才发现,现在只不过是凌晨三点而已,根本就没睡了多长时间。
这种情况,只要之前做噩梦的时候遇到过,只不过今天的梦境…实在有些荒谬。
即使不看外貌,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梦里的男人肯定就是苏行止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抬手按了下眉头,她也没起来,就那么靠着床头抱膝而坐,整个人开始胡思乱想,苏行止在车子里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我能认出你,不靠任何其他的方式,而是本身就能’。
毕竟也是中文专业的学生,分析了半天,她能得出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苏行止的脸盲症是对她失效的。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两个人总共认识也没多长时间,也就是上班的时候见见面,她的脸又不是那种非常有特点,让人过目不忘的类型…
总之就是很奇怪。
思来想去的结果就是,她几乎大半夜没睡,足足坐到凌晨五点多了,这才躺下又闭眼睛歇了一会儿,七点又准时起来上班。
…
苏行止第二天在办公室见到岑秘书时,就发现她状态不佳,并且很少见的在工作中打起哈欠。
“我不喝加奶的咖啡。”
眼见送来的咖啡又被原封不动的推了回来,岑肆这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是我失误了。”
“再拿一杯来。”
抬头盯了她一眼,苏行止复又拿起文件。
等到岑肆都走到门口了,他又忽然说道:“算了,不用给我咖啡了,十点有新开业购物中心的视察活动,你准备一下吧,在此之前就不要干别的工作了。”
“好的,总裁。”
岑肆答应一声,这才出来。
这个视察活动是之前就定下来的,她一直都知道,还是个蛮重要的场合,需要打起精神才好。
看了眼咖啡机,她就过去接了杯不加糖和牛奶的咖啡,直接喝了一口,脸都皱起来了,苦到怀疑人生。
果然还是享受不了这么纯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