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初听着她的啜泣声,心中十分纠结。他当然是喜欢溶溶,想把溶溶留在自己身边的,可他想把太子送进东宫,并非只是为了讨好奉承。
太子是他的好友,他眼看着太子封闭内心多年,如今太子能对溶溶另眼相看,他想把溶溶送去,是出自于自己的关心。福全同样的心思,因此太子并未因他们俩密谋的事真动肝火。
“溶溶,为什么你这么不想去东宫?”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溶溶并不敢有什么奢望,只想在侯府安稳度日。”
溶溶一咬牙,索性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我卖身到侯府,签的是活契,我一直在私底下存钱想着有一日攒够银子就要赎身出府。”
见谢元初眼中疑惑,溶溶急道:“我并非临时起意搪塞世子,我早有赎身之意,蓁蓁一直都知道的。”
“你当真想赎身?”
谢元初加重了语气。
“是真的,若是世子开恩,容我少些银子自赎,我今日便可离去。”
溶溶朝谢元初磕了一个头,“溶溶命好,在侯府过的都是好日子,心存妄念想指着世子过日子,可那日被世子夫人罚跪之后,我是真心不想再做奴婢了,我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谢元初看到伏地而跪的溶溶,一时百感交集。
他惊讶于溶溶居然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溶溶倒令他格外怜惜,只是他已经在太子跟前提过此事,话一出口便覆水难收。
“溶溶,你先起来。事涉太子,并非由我做主,我只能答应,我不会强逼你。”
溶溶不知道太子到底是什么态度,眼前谢元初像是松了口,溶溶知道谢元初讲的是实话,再在他跟前多说些什么也只能如此了。
她实不想再进东宫,眉眼间的绝望和悲戚并非伪装,谢元初看在眼中,着实有些不忍,吩咐她回屋歇着,今晚仍然不必值夜。
溶溶几乎是吊着半条命回了屋子,无暇同蓁蓁说话,躺下便睡了。
第二日一早,她未去谢元初跟前伺候,蓁蓁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见她那般模样也没问她,只自己去谢元初那里侍奉。
“世子,溶溶今日有些身子不适……”
蓁蓁想替溶溶遮掩一二,上前向谢元初回禀道。
谢元初不置可否,默默用着早膳,没多一会儿,管家从外面走进来:“世子,皇孙殿下说想吃昨日溶溶姑娘做的小菜。”
蓁蓁闻言,忙看向谢元初,见谢元初剑眉紧蹙,显然是极为为难。她虽不解其意,可也开口道:“世子,不如我去问溶溶要了做菜的法子,做好了送到皇孙殿下那里去。”
谢元初踯躅片刻,重视下了决心,“罢了,只去说溶溶病了便是。”
顿了顿,谢元初看向蓁蓁,“你去回禀。”
“是。”
谢元初继续吃着早膳,没多时,蓁蓁没有回来,却是福全急匆匆的闯进来,“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福全的脑门上贴着膏药,看起来格外滑稽,听了谢元初的话顿时毛了:“世子你玩我呢!你……你不会对那丫头也……世子,殿下他这么多年了难得有一个入眼的人,你就不能大方一点?”
“不是我的大方不大方的问题,溶溶并非侯府家生子,卖的是活契,她昨晚同我说,她是打算要赎身的。我总不能强送她入东宫。”
福全眯了眯眼睛,“世子可跟溶溶姑娘说了是进东宫?”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