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的是全省最好的艺术高中,重点率几乎能达到百分之百,女孩是他的同班同学,他们总是一起相约采风画画。
背着画夹,骑着骑行车,在大街小巷四处乱转,是他上高中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
他们学校与巴黎美术学院有对接,每年都有保送名额,但名额非常珍贵,只有一个,他在高三那年不出预料的报送了。
女孩却没有。
在他签保送书的前一天,女孩来找他,问他喜不喜欢自己。
他很紧张,也很难把“喜欢”
那两个字说出口,但是他看到女孩眼圈红了,他一下子就慌了,逼着自己说出了“喜欢”
两个字。
但女孩还是哭了,囔着鼻子对他说:“我也喜欢你,可是你要去巴黎了。”
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着眼泪。
女孩握住了他的手,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我不想让你走,你不签保送书行不行?我们一起报西辅大学,你等我四年,我会努力追上你的,等大学毕业我们一起申请巴黎美术学院行么?”
少年的感情很青涩,不掺杂任何杂念,外加年少轻狂,做事冲动,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好,我等你。”
为了喜欢的女孩,那天他没有签保送书,在众人的气急败坏中放弃了报送名额,高考填志愿的时候,他如约填了西辅大学。
然而事与愿违,通知书下来那天他才知道,女孩没有报名西辅大,她被报送上了巴黎美术学院。
她骗了他。
在电话里,她哭着跟他说对不起,跟他解释这么做都是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因为没有保送名额的话,她根本申请不上巴黎美术学院,但是他可以。
他没多说什么,简单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从此之后再也没联系过这个女孩。
从小到大,现实一次又一次的向他证明了他妈的话是对的,他的喜欢一文不值。
或者说,他的喜欢是个诅咒。
他喜欢面团,把他当唯一的朋友,但是面团最后却离开了他。
他喜欢他爸,把他当成大山,但是最后大山不要他了。
他喜欢过一个女孩,第一次突破自己的心理防线对她说出了“喜欢”
两个字,但她却骗了他。
他喜欢什么,什么就会离开他,他喜欢的越多,对方离开的就越快,所以他再也不敢随便的去表达自己的喜欢,他宁可把这份喜欢小心翼翼地藏在心里,也不敢将这份感情说出口,因为他怕自己的人生会重蹈覆辙,一但“喜欢”
两个字说出口,她就会走。
……
教室的光线昏暗,缠绵后残留的旖旎气氛还未消散。
北佳满目期待地看着徐临风,双眸中似乎闪耀着星光。
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她没办法不把他当成全部,而且她还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了心坎儿里。
然而徐临风却回避了她的目光,沉默片刻,答非所问得说了句:“几点了?”
刹那间,她的满目星光尽数黯淡了下来,眼神彻底呆滞了。
他不喜欢她。
他还是喜欢那个女孩。
怔忪片刻,北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言不发地从他怀中挣了出来,开始从地上找自己的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