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面红耳赤。
她高中没毕业就爬上杨致重的床,她们陈家狗仗人势也因此在静海嘚瑟起来,她弟弟陈世香还在市政府混了个不小的职差。
杨佩瑶没有心思听她们明争暗斗,吩咐人送热水上楼,把脏了的旗袍换下来,擦了擦身子,垫上软纱布。
身下鼓鼓囊囊的难受,而且很不自在,怕会渗出来。
杨佩瑶格外怀念现代社会的卫生巾,超薄的、超长的、超大护翼的,怎么翻滚都不会侧漏。
唉,没有手机可以忍,没有卫生巾真的太不方便了。
可转念一想,用软纱布总比草木灰好,她还是知足吧。
收拾利索,杨佩瑶下楼吃了午饭。
再回来,看着椅背上搭着的风衣,杨佩瑶错错牙,从里衬处找到标签。
上面只一行花体法文字母。
杨佩瑶看不懂,凭直觉,这衣裳不会便宜。
可不管怎样,她肯定要把风衣的钱还给顾息澜,已经麻烦他送回家了,不应该再沾他便宜。
书也要好好念,不是为顾息澜,他的脸面没那么重要,她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儿。
自己都大学毕业的人了,算是从头重新再念遍高中,如果连这些中二期的少年都考不过,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而且,民国是个大师辈出的年代,考上大学就有可能结识大师,没准儿也能在史册上留个名儿。
杨佩瑶美滋滋地遐想片刻,很快就从美梦中醒过来,找出了国语书。
九月一号,杨佩瑶早早起床,换上阴丹士林斜襟袄和黑色棉布裙子。
今天是月经第三天,不如头两天量大,可也得当心。
黑裙子不显眼,万一渗漏看不太出来,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前后掉个个儿,把血渍洗一洗。
吃过早饭,仍是由韦副官送她上学。
杨佩珍装模作样地拿份报纸,指着上面的字对二姨太道:“汽油又涨价了,一加仑两块八,比咱们吃的菜籽油可贵得多。”
现在汽油都是进口,价钱自然不便宜,可也没到开不起汽车的地步。
她是心里不平衡罢了。
可松山国中就在一街之隔的松山街上,走路不到十分钟,总不能也让韦副官开车送吧?
杨佩瑶只假装没听见,背着书包往外走。
韦副官一路开得快,到达武陵高中时候才七点四十。
校园里已经有不少学生在走动,尤其高一级部教员办公室门口,更是挤了许多人。
杨佩瑶在大红海报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在高一(2)班。
教室里已经到了十几人,把前三排坐得满满当当。杨佩瑶本来也不想坐中间,就往第四排靠墙的座位走去。
刚坐下,听到有个细细的声音喊,“杨佩瑶?”
声音带着些犹豫,不太敢确定。
杨佩瑶抬头,见坐在第二排正中间的女孩正神情复杂地盯着她,“真的是你!我还担心认错人,以前没听说你报考武陵高中。”
杨佩瑶根本不知道女孩是谁,微笑着应付一句,“开始没报,后来又考的。”
正担心她追根究底,这时上课铃声响了,一位二十四五岁、身穿格子衬衫的年轻男子步履轻快地走进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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