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奥追出来,与他一道站在路边,也敲出一支万宝路燃上,明灭的暗蓝烟火吹散在风里。
没法指望能从庄律森口中撬出前因,里奥径自道:“想开一点,这里是巴黎,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发生了,然后呢?”
“然后?”
里奥愣住,“还要去想什么然后?快乐就完了。”
庄律森轻哂一声,擦亮打火机。火光在他眼底灼出一片跳跃的魅影。
手机在这一刻震动起来,是陈棠苑终于有了回复。
“约了在巴黎的朋友出来见面,明日他会直接送我回伦敦。”
疏离的句子,无需看到神情也能猜测出打下这些字有多生硬。
尽管早已料到她会躲他,不可能依旧装作若无其事。
但分明是她点的火,眼看着烧起来,却又跑得飞快。
最后被焚身的只有他。
庄律森再次无奈地叹气,收起手机,转身准备回去。
里奥按住他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建议道:“这时候做什么都不对,给她时间。”
*
陈棠苑并没有约见任何朋友。
她烦得谁都不想见,只想静静放空自己,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翌日天光亮起,便匆匆梳洗完毕,独自离开酒店。
大堂外有戴红礼帽的门童客气地询问她是否需要用车,她下意识点了头。
直到豪华的酒店专车将她送至巴黎北站,在她准备付钱时又礼貌地告知这是免费服务,甚至如果她有需要,可以直接驾车送她回伦敦,她才反应过来,这应该又是庄律森的安排。
他大概也知道她是在刻意躲他,不方便亲自出面。
也好,反正她没脸再见他,也不打算再见他。
巴黎北站二楼的候车大厅里有一架名叫avousdejouer(轮到你了)的公共钢琴,是政府为了缓解旅客们等待列车时的焦躁,特意设置的。
常有各国旅人在候车的间隙随性地坐下来弹奏一曲,消磨时光。
此时钢琴正空闲着,距离下一班欧洲之星发车还有一段时间,陈棠苑忍不住走到钢琴前坐下,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随意按出几个单音符。
她调整好坐姿,将双手放上去,手指肌肉的记忆便自动回归,指尖流淌出舒缓的旋律,弹起一首《夏日最后的玫瑰》。
有陌生的小女孩走过来加入她,一头卷卷的长金发,像高级百货橱窗里最可爱的那只洋娃娃,眼眸澄澈,嗓音纯净空灵。
“Tisthelastroseofsummer
Leftbloomingalone
Allherlovelycompanions
Arefadedandgone”
陈棠苑侧过头朝她笑笑,配合地随着她的吟唱重复弹奏起副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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