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一字字道:“因为这毒,是下在你赏赐给她的东西里的,你赏赐东西,都让丽妃先挑,她便下在了她挑剩下的里面,让你给母后。我母后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这是她唯一的弱点。”
“是你,和丽妃一起毒死了他。”
皇上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放一眼都不想多看他,移开了视线,扫了一眼地上倒着的太子,留下对皇上的最后一句话:“对了,顺便告诉你,你这所谓唯一的儿子,真正的父亲,是常来看望丽妃的陈尚书。”
他头也不回的,走出这昏暗的宫殿。
姜平轩和姜云庭正在跟沈西小声争执。
姜凉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她的视线,定定的看着皇宫门里走出来的沈放。
他进去时什么模样,出来时依然是什么模样,唯有手里多了一块传国玉玺。
金碧辉煌的宫殿恢弘华丽,人在其中,轻易就被湮没。
可这繁复夺目的红墙黄瓦中,他的身影却格外鲜明,一眼就映入了她的视线。
沈放的眼睛,也一直看着她,只看着她。
那些在宫殿里,在那个不配做父亲的父亲、不配做君王的君王那里憋着的浊气,无声的消散。
没有黑暗,没有积攒了那么多年的怨愤和不甘。
只有温暖的光,越来越近的青石板路,开得尚早的春花,寂然飞过的青鸟。
和她微笑的守望。
***
先皇驾崩,真太子继位。
朝臣们已经传遍了当日的情形。
原来太子并非皇上所出,而是先皇后与其堂兄、陈将军之子。
先皇知晓真相后,大为震怒,拟下旨意,欲换太子。
而先皇因为常年服用丹药,子嗣稀少,除了太子,就只有即将入京的真太子。
太子听闻此事之后,为了在沈放入京之前先行继位,在先皇的丹药里下了毒,想要毒杀先皇逼宫。
可惜,先皇也早就知道太子之意,也抢先一步,对太子下了手。
沈放来时,就是这曾经的父子二人正自相残杀之时。
他入宫之后,做了什么,那太子是如何死的,就没有人知道了。
但先皇乃前太子毒死,沈放继位,清白又正统,让人找不到一点瑕疵。
至于为什么先皇和太子会刚好在那个关键节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为什么那么巧,刚好在另外一个关键时点知道了对方对自己的计划,同时做出反应,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有一些不知是不是可信的小道消息,说那段时间姜平轩丞相经常在宫里出现。
姜丞相,现在据说是姜国丈了,现在忙得很。
听说,是忙着堵截总是想要上门求娶他女儿的一个登徒子。
姜凉蝉的院子里,桃花已经隐隐有要绽开成片的征兆了。
她站在桃树下,跟又从后院跳进来了的沈放对峙。
从战场上,沈放委委屈屈地说自己不会谈恋爱,让她教他开始,姜凉蝉就很忙。
她一边配合着沈放和姜云庭作战,一边还要因地制宜,开展恋爱教学工作。
进行了不少战场上的硬核约会。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老师肯定是个好老师。
学生却不是个好学生。
她明明已经写好了恋爱流程表,把几个月牵手,几个月后可以亲,每十日能亲几次,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逻辑清晰,调理明确,安排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