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她每天都趴在房间的窗户边等,盼她能拉着行李箱回来。
谁知一晃就是近十年。
陆淮琛转了转有些酸痛的脖子,侧过身时发现洛颜像失了魂似的往风口走。他蹙起眉,刚想要叫住她,突然发现她脚下是一个山坡,顿时大惊失色。
“小心——”
被叫住的洛颜,脚下恰巧打了个滑,山坡上没有任何障碍物,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后摔去。
陆淮琛快速冲过来拉住她的手,但由于惯性作用,两个人还是滚到山崖下面。
尘土四下飞扬。
*
洛颜时常会做同一个梦。
周身弥漫着浓密的雾霾,她像脱离缰绳的马儿般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奔跑,喉咙犹如被人扼住,焦灼地发不出任何声响。
她害怕这种感觉。
脑海里频繁闪过儿时那段回忆。
永无止休的争吵,被摔在地上残缺不齐的物品,父亲厌恶的眼神和母亲摔门而去的绝望,全都可怕极了。
哪怕她抱紧身体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都会感觉到恐惧一路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心像是跌进冰冷的湖水,无助的眼泪快要溢出眼眶。
那个曾经温馨的家庭就这样破裂了,碎成一片——
洛颜从噩梦中骤然惊醒。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额头布满因梦魇缠绕渗出的汗珠。
引入眼帘的是四周花白的墙壁,以及鼻尖刺人的消毒水味。
她揉着酸痛的头,感觉全身像是被车轮碾压过一般,连骨头都不存在了。
她为什么会在医院?
“你醒了?”
耿依然从外面买了早饭回来,看到她清醒地坐起身来,喜色跃上眉梢,连忙三两步坐到床边,“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
“那你还认得我是谁吗?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可把我吓坏了。”
洛颜皱起眉来,用指肚揉着太阳穴,在脑海里搜寻缺失的记忆。
她记得昨晚她跟陆淮琛一起去外面找护身符,然后她在山坡上失足踩空了,两人一起掉了下去——
对了。
“陆淮琛呢!”
她抓住耿依然的胳膊飞快问道。
后者正帮她剥鸡蛋壳的皮,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伸手指了指:“他在隔壁。”
洛颜迅速翻身下床,摸索到拖鞋后跑出病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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