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临走时,赶走了绝大多数牛羊马匹,所剩无几的那些牲口里,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孕,根本就无法长途跋涉。
所以,堂邑父便想办法搞来了一群野牛。
看着杨川目瞪口呆的样子,堂邑父咧着大嘴傻笑,一脸的憨厚老实:“公子想学?我教你吧,不过,你得先学会骑马和射箭。”
杨川不吭声了。
他转身来到树林里,继续伐木,别看他身形瘦小,可是在斧头、锯子和羊毛绳子的辅助下,砍树的度却也不慢。
堂邑父将一大群野牛安顿下来,便走过来帮忙。
“伐木讲究一个巧劲儿,你先栓好羊毛绳子,再给大树可能倾倒的那个方向砍一道口子,就可以在后面干它了。”
将伐木的‘诀窍’教给堂邑父,杨川便去制作风箱了。
本来他还想着搬一些石块,堆垒几个烧木炭的‘地坑子’,可是试着搬了几块石头后,他便坚决放弃了。
这种体力活,还是堂邑父更适合一些……
……
三天后,大火燃烧后埋在沙子里的木炭应该差不多了,一个简易风箱也制作完毕,可以处理那一堆破铜烂铁了。
不得不说,羌人白羊部落其实挺富有的,光是这些年抢来的各种铁器、铜器等,差不多就有两三千斤,虽然很多已经锈蚀得不像样子,但重新熔炼一遍还是可以的。
这就给杨川很大的方便。
否则,就算他有半肚子的渗碳术、灌钢法,以眼下的简陋条件,却也只能望着那些铁矿石干瞪眼,最多就是在上面撒一泡尿以示不满罢了。
开工之前,杨川先烤了三只全羊,并烧了一些鲜鱼野菜汤。
六只金雕终于服软了。
家里又多了几个大吃货,这让他欣慰之余也开始有些愁:这几个家伙太能吃了,等回到长安城,哪里有这么多的牛羊肉喂养它们?
三只雪豹,外加六只金雕,两三天的伙食差不多就是一头牛,这在中原之地,差不多就等于吃掉了好几亩良田啊。
“堂邑父大叔,吃饱喝足了,你一直拉风箱就行了。”
“堂邑父大叔,将那些铁汁倒进土坑里。”
“堂邑父大叔,来,往上面撒一泡尿……”
“……”
折腾了整整一天,堂邑父都快累垮了。
可是当他提着一柄杨川给自己特制的‘战锤’时,却又立刻满血复活,双目炯炯:“公子,这大锤、真的送我了?”
杨川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道:“不仅要送你一柄战锤,还要送你一把天下最好的刀子。”
堂邑父腼腆的笑了。
于是,稍事休息后,两个人迅行动起来,开始打制第一把刀子。
这个过程十分枯燥、乏味,无非就是将白日间重新熔炼后的铁块,搁在炉火中烧红,反复捶打、淬火……周而往复,反反复复。
但堂邑父的眼睛却越来越明亮,尤其当他看到在自己的捶打下,一块乌几麻黑的铁块,渐渐变成一根长条,煅烧一番后,又折叠起来继续捶打,终于变成一把刀子的样子。
这个匈奴人激动得不行,好几次都想伸手抚摸。
杨川当然阻止了这个愚蠢的举动,开玩笑,活儿还没干完,抓一下滚烫的铁条,那还不把爪子烫成铁板烧?
经过大半夜的辛苦,第一笔回报终于来了。
大量的木炭,再加上淬炼时加入的羊毛、牛角、牛油、鹿血、马尿等,方才捯饬出一把尺许长、二指宽的刀子……
“这把刀,就叫宰牛刀吧。”
在杨川一泡童子尿的滋养下,‘宰牛刀’骚气扑鼻;趁着炉火正旺,杨川干脆给刀柄上铆了两片牛角,算是大功告成。
“这就好了?”
等刀子冷却下来,堂邑父有些嫌弃的提在手里,看样子,他对杨川往刀子上撒尿的行为很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