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的父亲陈夫子平日里在京府书苑教书,由于离家稍远,有时候便会在那里过夜。那日黄昏,陈慧一如往常地前往京府书苑给陈夫子送饭,谁曾想半路遇到了个男人,那男人见色起意……”
徐砚思说到这里顿了顿,众人面色登时一惊,心中也猜出了大概。
徐砚思又道“陈母看半晌不见女儿回来,因为担心便出去寻她,不料在一片树林中看到了自己的女儿,那时的陈慧衣衫不整,丝凌乱,一双眼空洞的犹如死寂,她已经不会开口说话了。”
“陈慧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每天都躺在榻上呆,不吃不喝。我去家里寻她时她正准备拿了剪刀自裁,陈母哭啼啼的拦着她。我上去告诉她,纵然要死,也该先亲手杀了那个畜生!或许是仇恨激起了她活下去的勇气,才一直撑到如今。”
“不过后来陈慧再没有在清原县见过那男人,因为此事关乎她的名节,陈家人一直瞒着,我是唯一知道此事的外人。只是……只是没想到母亲给二哥选亲时定了她。”
苏氏听了徐砚思的讲述心中不由有些气愤,就是因为陈家的隐瞒才将陈慧给娶进了门,害得自己的儿子这两年来和没娶妻根本没什么差别。
可是转念想想陈慧刚刚的样子,她又觉得有些同情。陈慧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天下父母心,陈家人的做法或许也并没有什么错。
徐宗文早已额上青筋暴起,垂下来的双拳不由握紧,说出的话近乎咬牙切齿“那个男人,就是吗?”
徐砚思点头“我想,二嫂嫂不会认错人的。”
“我去杀了他!”
徐宗文说着就要冲出去,徐砚琪吓得慌忙拦住他,“二哥别冲动,杀人是犯法的!”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这样的男人就该死!”
徐宗文只要一想到陈慧曾经那么美好的女孩子被那个男人搞成现在这幅模样,一颗心都要炸起来了。怪不得她整日里都不说话,甚至有些自卑怯懦。是啊,出了这样的事,又让她如何能阳光的起来?
徐砚琪又道“他是该死,可是也不该是你杀了他,你若出了事,你让爹娘怎么办,让二嫂嫂怎么办?”
听到这话,徐宗文突然呆住,渐渐安静了下来“那慧儿把那人告上公堂那人是不是就会受到惩罚了?”
一直沉默着的徐知县突然开了口“此事关乎陈家和我徐家的名节,不可在公堂审理。”
徐知县此话一出,众人也想到了这件严重的事情。如果那人被告上公堂,陈徐两家的名誉受损不说,连陈慧都要忍受风言风语和别人异样的眼光了。
整个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正当大家左右为难的时候,书房的门被人打开,絮窕急急忙忙地走进来在徐知县跟前跪下“大人,我去告他,那人奸污的人是我,不是二少奶奶,二少奶奶是为了我才出手杀他的,我去告他!”
刚刚在门外听到二少奶奶的遭遇,絮窕心里难受,她家二少奶奶那么好的人,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呢?
众人心里都是一惊,苏氏提醒道“絮窕,你可想清楚了,这种事可是关乎名节的。”
“絮窕不在乎什么名节,如果不是二少奶奶把我买回来或许我连命都没了。只要二少奶奶好好的,絮窕什么事都愿意做。”
徐知县沉默良久,轻轻点头“如今看来,这是唯一的法子了。絮窕,明日一早你且去衙门击鼓。你为了二少奶奶牺牲至此,你放心,我徐家定不会亏待你。”
“絮窕什么都不想要,只愿二少奶奶能好起来。”
絮窕说着转看向徐宗文,“也希望二少爷不要因为此事疏离了二少奶奶,奴婢跟了她这么多年,还从没见她像这几个月这么开心过。除了二少爷,再没有人能帮到二少奶奶了。”
徐宗文点头,郑重回道“放心吧,我不会抛下她,永远都不会。”
徐砚琪看着絮窕的样子心头一震,主仆情深,想来也便是如此了吧。
出了书房,徐砚琪站在院子里静静凝望着天上的明月。中秋的月亮,总是那么明亮皎洁,只是,那月光再亮也是比不得太阳的万丈光芒的。
只希望,明天的太阳能够早些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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