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已经在医院洗过澡,姜知阮简单冲了冲,换上睡衣出来。
就看见厉君衍一身烟灰色的真丝睡衣,靠在床头,手里捧着本《资治通鉴》。
屋里只有一张床,姜知阮没那么高风亮节去睡沙。
“你今天晚上也睡床吗?”
她站在床边,问厉君衍,言外之意她也是要睡床的。
厉君衍视线从书上移开,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看着姜知阮“当然,这是我的床,不睡这睡哪儿?”
“那你往里挪挪,给我腾个地儿。”
姜知阮本来还寄希望于他能扬绅士风度,把床让给她,自己去睡沙。
听厉君衍这么说,直接打消了这种妄念。
但床,她是必须要睡的!
“就这么想上我的床?”
厉君衍口吻里带着几分调侃与戏谑,大长腿一抬,占了一大半。
“对我来说,它只是栖身之所,提供睡觉的工具而已,不存在谁的。”
姜知阮不理他的茬,边说边把薄被折成长条做隔断。
她才不上当,厉君衍说句风凉话,就傻到放弃睡床的权利。
“放心,虽然睡一张床,但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厉君衍曾经说过,他拒绝履行夫妻义务。所以,姜知阮根本不担心他会图谋不轨,就算睡一张床,也很安全。
这丫要面子得紧,不会自己打脸的。
整理出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姜知阮不管厉君衍怎么想,旁若无人平躺到床的另一侧。
她一动不动,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躺出了安详的意境。
厉君衍垂眸看她这副样子,薄唇轻启“要不要我给你鞠三个躬,然后再送个花圈?”
姜知阮睁开眼,狠狠瞪了他数秒。如果眼神能杀人,厉君衍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给自己留点口德,小心生孩子没屁眼。”
姜知阮翻过身,侧躺着。
厉君衍这女人够狠,惹急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同睡一张床,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姜知阮闭着眼,眼珠子却在眼皮子底下来回转,耳畔传来厉君衍的翻书声,这丫是打算挑灯夜读吗?
“太元七年……冬,十月,秦王坚会群臣于太极殿……”
不知是看得兴起,还是习惯,厉君衍竟然读出声来。
凭良心讲,厉君衍嗓音低醇磁性,抑扬顿挫,不输声优。
但在姜知阮一个医学生听来,无异于老和尚念经,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催眠作用。
困意渐渐袭来,姜知阮慢慢睡过去。
迷糊间,直觉有什么东西靠近,挡住了她的鼻尖,就跟捂在被子里睡觉那感觉似的。
姜知阮下意识拨拉了一下,却摸到硬邦邦的东西,还有个小疙瘩。
她猛地睁开眼,厉君衍那厮正一手撑在她右侧,另一只手欲落在她的左侧,整个上半身几乎压在她的胸前。
姜知阮跟泥鳅一样出溜下去,惊坐起。
“你干什么?!”
姜知阮美眸圆瞪,竟然趁她睡觉搞偷袭,太没品了。
厉君衍愣了下,嗬,睡着觉也不忘占他便宜,自己倒跟吃了多大亏似的炸毛。
他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下巴朝姜知阮那边的床头柜努了努,“你手机响了。”
睡得跟死猪一样,手机响都听不到。他好心想帮她看一下,却被认为是登徒子,无辜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