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心里一跳,面上恭恭敬敬,“二姑娘,奴并未去大姑娘房里。”
她甚至都不敢为大姑娘求情,因得大姑娘并未过来向嫡母请安。她只是姨娘。
世子夫人刘氏眉一挑,“你问你姨娘做甚!”
袁明娘笑着说,“我且去看看大姐姐,省得等会儿去晚了。”
世子夫人刘氏瞪她一眼,“要去且去。”
袁明娘还以为袁瑞娘早就迫不及待地过来,没曾想居然还没过来,连给她娘请安都没过来,她难得有点急了,索性就过去袁瑞娘那边,刚到院门口就跟跑出来的婆子差点碰撞个正着——
她身边的粉黛就冲那婆子骂道,“长没长眼的,没瞧见是二姑娘过来了?”
粉黛原在二姑娘身边不怎么起眼,也不知道粉月是犯了什么事,叫二姑娘给冷待了,这一下就显出粉黛来,她自认跟在大房嫡姑娘身边,就分外觉得有面子,这一找到机会就索性表现自己一下。
那婆子一脸的惊慌,“二、二姑娘,大姑娘热了,奴正要同项妈妈禀吴妈妈。”
袁明娘面上一滞,却迅地反应过来,“还不快去,我去看看大姐姐。”
袁瑞娘的院子里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像是根本没有丁点儿人气。
银杏拧了细帕给袁瑞娘压在额头上,瞧着大姑娘红通通的脸,一阵儿担心,“姑娘,可还好,李婆子已经去吴妈妈那边,大奶奶知道后定会给姑娘您请个大夫过来瞧瞧的,吃了药后会好的。”
袁瑞娘满身滚烫地躺在床里,“银、银杏,你且、且甭管我、甭管我,你亲自去、亲自去母、母亲那里请罪,我今儿个、今儿个可是过不去请、请安了……”
袁明娘在帘子外边稍停了脚步,待听得里面袁瑞娘虚弱地挤出话来,就让粉黛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快步就走到袁瑞娘床前,见袁瑞娘雪白的脸此刻通红一片,额头冒着细汗——
她作惊讶状,“大姐姐是怎么的了?缘何成这样?”
她刚问完,也不待袁瑞娘回答,就严词问向银杏,“银杏,你是怎么伺候大姐姐的,怎么叫大姐姐成这样?”
银杏连忙就跪在地,泪水就来了,“二姑娘,是奴婢失职,奴婢夜里睡得太死,没关了窗子,竟然叫大姑娘受了凉,都是奴婢的错。”
她这一认错,叫袁瑞娘急得想起来,伸起手来,“银杏、银杏……”
她一叫,银杏赶紧地就起来,双手抹抹眼泪,就将袁瑞娘的手放回被子里,“姑娘,你且躺着,别动,省得更难受。”
袁明娘再上前,伸手摸向袁瑞娘的娘,这一摸,烫得惊人,她的手迅地就缩了回来,眼底有着难懂的幽深,她将双手缩在袖子里,不无遗憾道,“大姐姐这可真烫,看来今儿个是去不了齐国公府了。”
她这一说,袁瑞娘又试图起来,这一起来,似乎有风吹入她的喉咙,她又轻咳起来,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待得咳嗽声没了,她才努力地看向袁明娘,一脸的歉意,还有那一脸的病容,特别的憔悴,跟昨日待嫁姑娘般的娇羞完全是天差地别。
“二、二妹妹,我恐怕要、要辜负妹妹、妹妹的一番、一番美意了。”
她很是艰难地将话说完,又咳起来个不停,脸本就通红,这一咳,颜色更深了些。
袁明娘安慰她,“大姐姐您且躺着,别起来,省得又受凉了,这天都快热了,都能让大姐姐受凉,真是叫妹妹我怎么也想不着呀。”
她说得很真诚。
袁瑞娘听得心虚,只是拿帕子掩了自己半边脸,干咳了几声。
“妹妹我先走了,待得回来再过来看看大姐姐,也不用银杏过去跟娘说了,还是由妹妹我去说一声,省得娘在那里担心大姐姐的身子。”
袁明娘毫不犹豫地离开,离开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袁瑞娘,见她憔悴的模样,脚下不停地走了。
粉黛在后面赶紧地跟上,她小声地说道,“大姑娘怎么就受凉了?这天都热了,怎么也不能受凉成这样子吧?”
袁明娘回头瞪她一眼,“你胡沁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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