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殿里面肯定有人,赶紧朝着里面走,进了殿门,只见中间是个八角琉璃井,两旁设得有石凳,我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有人没有?”
说还没落下,我就听到大门呀的一声开响,我赶紧朝着栏杆漏空处张看,只见外面走个人进来。
这个人头上裹着破唐巾,身穿百补褐袄,腰系黄绳,脚曳草履。我看这个人眼熟。倒是在哪里见过,这尖嘴猴腮的样子,倒是跟个黄皮子挺像。
那人一只手拿着雨伞,一只手提着一个缨络的大瓦罐子,约莫容得五六斤酒,口中喃喃的道:“怪了怪了,今天知道他们要来。我就去村里去买这脓血,跑上了许多路,老天有眼,只教他吃了肚痛!但是却见着我本像了,这是为啥?”
这老头一头说,一头把伞和瓦罐子放下,却没理我。快步的朝着里屋去,我看着觉得奇怪,这老头太怪了,但是我身子寒的很,闻着那罐子里有酒香,我心里想着得些酒吃也好。
我出了井亭,做三四步拐去,早把那酒罐儿提起,嘴对嘴骨咯咯的咽将下去,吃一个不亦乐乎。
但是我吃着吃着,就觉得怪了,这酒有点味,就像是我之前在黄三刀家里喝的那酒一样,味道有点像是动物泡的药酒,说是醇香,其实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我把罐子朝着边上一斜,眼睛朝着里面一看。
这一看我吓了一跳,就看着里头白花花的飘着一层“吱呀”
儿,看到这,我两个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就看着那一个个跟手指头大小的白花花的死耗子在里面飘着。
“呕!”
他娘的,居然是“吱呀酒!”
第一百二十八章长腿毛的姑娘
这“吱呀”
儿就是刚生下来的耗子,没毛,白花花的,一个个的跟大拇指一样,这老鼠一生下来,就会发生,“吱呀”
“吱呀”
的叫,所以有道菜就叫是“吱呀”
儿,就是拿着筷子夹着刚生下来的老鼠,蘸着调料吃,那老鼠就会传出“吱呀”
一声,所以就叫吱呀儿。
我把罐子往地上一摔,骂了一句“狗日的,这老头到底是谁?咋打了这“吱呀儿”
酒,我正想着,就看着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头。身后跟着一个女娃子,这女娃子我看不清楚脸,只能看个大概,乌云巧样梳的鞭子,生得不长不短,不瘦不肥,不细不粗,芙蓉为面雪为肤,走路的样子一扭一扭的,跟黄三刀家的闺女媚儿倒是有点像。
老头见我样子生气,看了看地上的就,就变了脸,跟我说:“你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摔了我的酒罐子,好大的脾气。”
我听了就回了一句:“这披毛带甲的仙家儿孙泡的酒,我劝你还是别喝,小心灰家老太奶找你的麻烦。”
老头眼睛一瞪,刚要骂我,但是他身后的女娃子就狐媚的过了来,跟我说:“这雪天出路,极是难为人,仙家受过辛苦了,这井亭也不是安身之处,平日里还好。只是今天风雪太大,风咶咶的,怎过得了?殿后有洁净房子,来往烧香的人常来借寓的,请仙家到里面去煨些炭火,烘烘这些打湿的衣服也好。”
我听了觉得好奇怪,我第一次见这个女娃子,他咋知道我是个仙家?其实仙家也就是一个称呼,把我们这些算命看相的风水先生给高抬的称呼罢了,我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我奇怪这小娘皮是咋知道的。
我觉得这里有鬼,我就赶紧说:“不打搅了,喝了你的酒都是罪过,我看着天马上就要晴了,我还是下山去吧。”
说完我就要走。
但是那小娘皮倒是把我的去路给拦着了,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这天倒还不像晴的,况这里山路崎岖极是难走,不比别处,便晴了雪,路土也还泥泞,我们这些常年在山上跑的都兀自害怕,何况是仙家这样从不来过的了,这庙宇是个公所,就住上十来日,那个要你房钱,只管等天晴了,日色晒几日,却上路也未迟。”
我听着就害怕,我赶紧就甩开这小娘皮的手,但是她的力气大的很,我怎么甩都甩不开,我心里慌了,我说:“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就不打搅了,实在不好意思。”
说完我就闷着头往外走,但是被这个小娘皮拽着转了一圈,身子却进了院子,这小娘皮跟我说;“说那里话,谁个顶着房子走?常言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就是闲茶淡饭,我也供给得起,若不嫌怠慢,胡乱吃些,不用打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