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还愣在原地,蒋秋时偏过头淡淡一笑,“我刚才没有找到吹风机,你知道放在哪里吗?”
他自然扯开了话题,好像已经从刚才戏剧性的一幕里抽回思绪。我迷迷糊糊地顺着他的话拿出吹风机,直到洗完澡躺到床上,蒋秋时都没有再问一句有关陈锋的事情。
是因为已经猜到了,还是并不在意?
我辗转反侧,这两种理由居然都有些难以接受,有股不真实的气闷在胸口,说不清楚为什么。灯暗下以后,蒋秋时平稳的呼吸在黑暗中起伏,但我知道他并没有睡,就像我一样陷入了某种挣扎而沉默的境地。
他总能把情绪掩藏得很好,可是我藏不下去。
“刚才的事情,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过了很久,也许只是几分钟,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压在枕头上略显沉闷。
身边的人动了一下,这一点细微的动静在黑暗中不住扩大鲜明。我僵了一瞬,蒋秋时的温度从背后贴上来,带有与我身上相同的沐浴露清香,是好闻的薄荷味。
“林曜,我相信你。”
他声音不重,随轻而热的呼吸洒在侧颈。
这一句闯入我耳中仿佛有千斤般的重量,沉甸甸压在心上,一时间竟喘不过气来。
我庆幸此刻背对着蒋秋时,可以有足够多的时间压下泄露出的狼狈。他应该并没有察觉到异样,静默片刻,话音中夹杂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满含低迷。
“其实陈锋说的没有错,我的确做了错事,也不配做一个老师。”
“他说的都是气话,”
我想也没想地反驳,胸口一阵抽疼,“陈锋根本不了解你,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知道,”
蒋秋时说完,安静了几秒,“我只是突然想起,曾经有人也对我说过相似的话。”
“谁?”
“我的父母。”
“他们。。。。。。”
我及时停顿下来,想要问的那些内容似乎都不适宜开口。最终换为一句满是安抚的:“都已经过去了。”
这样的话稍显无力。蒋秋时的气息麻麻拂过耳垂,轻声说:“你不用再担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想问就问吧。”
我动了动唇,犹豫几秒还是开口:“你的父母,他们是不支持你做老师吗?”
蒋秋时安静下来,或许是在组织语言,再度开口时夹杂细微的沉重:“嗯,他们一直希望我能出国留学,拿到外人眼里金光闪闪的文凭,再获得一份高薪的工作,这样的人生才能算做成功和完美。所以高考结束以后,他们私自篡改了我的志愿,用熟悉的一套方式冷战威胁,最终,是我选择了妥协。”
我有些说不出话,也许是他靠的太近,几乎有一种感同身受的难受堵在胸口。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