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要争,不得不争,那身长袖善舞的本事不能放在根本大事上面。
她在公署里坐了许久,直到门卫来落锁,见黑漆漆的屋子里有个人,把他吓了一跳。
“兰大人,您怎么不点灯啊?”
兰沁禾这才如梦初醒,她站了起来,冲人笑了笑,“抱歉,我这就走。”
她离开了公署,走在日落月起的街上,左边是空空荡荡的郡主府,右边是充斥药气的兰府。
兰沁禾站在中间,她想回去见见母亲,看看她病得如何了,更想把这几日心中的苦闷全都说出来,让母亲帮自己拿主意。
但她到底不再是个孩子了,三十一了,她得自己立住。
兰沁禾恍惚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徘徊,脑子里一边算着皇税税率,一边回荡起了江苏那几年同倭寇作战时的炮火声。
兜兜转转,她来到了绮水楼,离开京师将近四年,在西宁郡主不办茶宴的四年里,绮水楼的客人少了七成,热闹褪去,只剩萧索。
她仰着头望着典雅的阁楼,惶然地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
忽而身后传来了马蹄车滚声,兰沁禾回头,就见慕良从车里下来,正担忧地望着自己。
这么快找到她,想必一整日都派人盯着自己的行踪。
兰沁禾于是笑了,她抬脚迈向了慕良的方向,下巴搁在了他的肩头。
“对不起。”
她说,“让我靠一会儿。”
她没有地方去,只能靠在这儿了。
慕良站直了身子,在大街上两人靠在一起其实是不该的,可他还是站直了让兰沁禾靠着。
“我以为你是来劝我的”
肩上的女子开口。
慕良摇了摇头,“娘娘要做什么,臣只管在后面跟着就是了。”
他劝不动。
就如两人第一次在绮水楼私会,兰沁禾恼他干涉一样,他的娘娘从没有面上看起来的好说话,骨子里是比万清兰国骑都要固执的刚强。
兰沁禾闭上了眼,她脸上的笑意收了,压抑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慕良便知道自己的话说对了。
“娘娘,今晚去臣那里吧。”
他抚上了兰沁禾的后背,贴近了她的耳间低语,“让臣为您解乏。”
女子闭着眼颔首,随他上了那辆不起眼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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