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瞧着面前女子一副刚刚睡醒,眼皮还肿着的模样,也打消了怀疑,他还了一礼,简单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带人离开了。
福公公一走,芍药看了碧莹一眼,“既然事了了,妹妹就回去好好伺候娘娘罢,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嗯,”
碧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福公公将搜查的结果禀报给皇上,皇上听完后摆了摆手,“已经打草惊蛇了,如今的结果倒也不意外,”
说着,他又问,“搜查过程中,可有碰到什么异常的人?”
福公公被皇上这么一问,几乎立刻想到了坤宁宫里的芍药,不过最后,话在嘴边兜了一圈儿,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只道,“并没有什么异常。”
皇上没再言语。
福公公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也不再说话。
坤宁宫,芍药是在次日伺候皇后梳妆时,才将昨夜的具体情况细细禀报给了皇后,皇后听完后,微微变了脸色,将手中的象牙梳子拍在梳妆台上,眼神阴冷道,“你说,太子知道本宫的计划了?”
芍药从铜镜中觑了眼主子的脸色,“娘娘恕罪,是奴婢无能。”
“罢了……”
良久后,皇后长叹了一口气,“他的人能将你救走,可见是早就怀疑本宫什么了,跟你无关。”
“谢娘娘饶命之恩,”
芍药道谢,继续给皇后梳妆,梳到差不多时,她见皇后一副恍神的模样,微微沉吟片刻,又开口低声问道,“以后,娘娘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皇后表情复杂地苦笑,“太子是本宫生的,他的性子本宫再了解不过,表面上看着冷情冷性,实际上再重情、慈悲不过,有他在,本宫的计划不想搁浅也只能搁浅了。”
“娘娘的意思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皇后低头看着自己葱管般的指甲,“二十年,三十年,本宫也不嫌晚的。”
芍药不语,只是轻轻地磕了一下眼皮,她突然想起以前在江家时,她干娘李嬷嬷跟她说过的一件事,皇后从小就是个端静、有耐心的性子,家宴上与族中姐妹争吵不虞,姐妹气的满脸黑,她却只盯着自己面前的热茶静默不语,所有人都以为她这是大度,不爱与人计较,可事实上,她只是在等那被滚烫的热茶变凉,然后一举泼向姐妹。
这样,既可以让族中姐妹丢丑,又可以不损及自身分毫。
以前听这件事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家主子克制得很。可现在再想起来,那哪里是克制,分明是记仇而又睚眦必报。
这世间最可怕的事情,并不是你身边有人要置你于死地,而是,在你根本不知道的角落,蛰伏着那么一个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弄死你。
自然,这些话芍药不会说出来,她甚至连想都不敢多想,过了一遍脑,便强迫自己忘了。
萧氏是在两日后进京的。
萧询收到消息后,特意问了陆念锦,“你想见见萧氏吗?”
陆念锦望着他想了片刻,道,“不必了,你将结果告知我就好。”
萧询点了点头,视线触及她已经隆起的小腹,想着她现在这样确实不便去城外阴冷的地牢,软和了声音,道,“那就等张久询问出了结果,我说给你听。”
陆念锦颔首。
萧询摸了摸她的头,“再过十天,就是极儿的生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