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戴眼镜了?”
夏春心顿生疑惑,结婚三年也没见过他戴眼镜。
祁漾捡起眼镜,镜片没摔碎,合上眼镜腿,手指不着痕迹地掩住眼镜品牌logo,若无其事说:“同事的。”
女同事么,夏春心这么想着。
想着想着,好像将“女同事”
三个字说了出来,祁漾动作稍停,绕过床尾走到她这侧。
“不是。”
祁漾说。
夏春心闭上眼,闭嘴,困倦和烦闷地打了个哈欠。
祁漾没走,继续看她,他最近经常会无声无息打量她。
夏春心好像几秒钟就睡着了,白皙双颊上飞着两团粉,闭着眼,长睫毛风吹羽毛似的轻轻动着,脖颈和额头都出了些汗。
昨日井斯年说见了个很美的病美人,在祁漾看来,只有夏春心能入得了他美人名列,这美人名列也只有夏春心独独一人。
夏春心的美是从内向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携着灵气与美感,令人赏心悦目的难以移开视线的美。
她此时似乎哪里不太舒服。
祁漾喉咙上下滚了滚,视线挪到她床头柜上,一盒纸巾旁边有一板药,已经空了五六粒。
他微拧了下眉,伸手要拿起来看,夏春心忽然记起来保胎药在床头,睁开眼就伸手快速抢走,塞进被子里。
祁漾的手停在口中,指尖微缩,眉心一点一点拧得更深了。
右手停在空中好半晌,祁漾收回手插兜,“避孕药?”
夏春心不想吵架,避开他视线,“感冒药,胃肠感冒。”
夏春心刚才动作好像大了,有点反胃难受,努力缓慢呼吸,不想在祁漾面前孕吐,不动声色地催他走,“我没有力气给你做早餐了,你去小区门口吃包子吧。”
祁漾刚要说些什么,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夏春心只瞥到屏幕上是一排陌生号码,还未看清,祁漾就已经拿走出去接电话。
夏春心反胃劲儿忽然冲了上来,连忙捂住嘴进洗手间,压着声音干呕了好一会儿,一边呕一边想别被祁漾听见,又想看在昨晚祁漾抱着她睡的份上,如果祁漾今天能给她煮碗粥体贴地照顾她,就告诉他她怀孕了。
卧室里她手机也响了,夏春心胡乱地擦擦嘴,钻回被窝听电话,夏从霜的冷漠声传过来,“过两天爷爷八十大寿,回不回来?”
夏春心之前打算回去的,可现在孕吐严重,万一她在宴席的时候吐,爷爷直接叫医生过来,她就连个缓冲都没有直接死得透透的了。
夏从霜从夏春心的沉默中听出她不想回去的抗拒,淡淡道:“没准爷爷一高兴,就给你一两亿零花钱玩玩。”
“……”
心动了。
夏从霜知道缺钱的小侄女肯定会回来,提醒道:“那两天全国都有朋友来给爷爷祝寿,你提前安排好了,别被熟人在机场碰见你坐国内航班回来。”
夏春心有气无力,“知道了。”
祁漾坐在沙发上,拿着眼镜没放下,听对面的高促说:“祁总,董事长临时将会议提到上午十一点了,现在可以改乘八点半的航班,但需要您现在尽快到机场,能在飞机关舱门前赶上。”
祁漾沉默地望向电视背景墙,穿过这墙是卧室,夏春心气色不好,在生病中。
“祁总?”
高促催促着,“现在出门的话,还来得及,不然一会儿可能要堵车了。”
顿了顿,高促好像明白祁漾的沉默,试探问:“祁总,要改签吗?”
祁漾按了按太阳穴,“叫人把财报发过来,你再整合新能源和无人驾驶进度以及下一季度的前景计划都传到平板上,我在飞机上看。”
夏春心倚在床头喝水,压下去孕吐难受劲儿,刚才的体热消失,又开始泛冷,捧着保温杯一口一口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