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住宾馆吗?”
“一晚六十块!有空调!”
“我们家环境更好!一晚五十!”
……
许思麦刚下车,扑面而来的热情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
“来吗姑娘,就在旁边。”
“我们家四十,住不住!”
……
这些大妈大叔越走越近,甚至有伸手拉她走的意思。许思麦有点儿害怕了,连忙挣脱:“不用了谢谢,我是来坐火车的。”
这句话好像有点作用,他们也不再纠缠,然后看着出站口涌出的新一波客源,又争先恐后地一窝蜂赶了上去,生怕被身边的对家抢了先。
她也没敢继续站在这儿,又顾虑着自己刚刚说的是来坐火车的,于是拖着步子往火车站的大门走。
其实没人在意她,她就是自己心虚。
晚风逐渐凉起来,许思麦垂着头,明知道手机没电了,还故意有一下没一下地去按开机键。然后手机一开始还会给面子地震动一下亮起一个电量告急的红色图标,后来便干脆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她内心突然升起一种悲凉的哀戚感,甚至想抬手擦擦脸上两行虚无的泪水,有种相依为命的伙伴在这一刻彻底死透了的感觉。
虽然仅需一个充电宝一根充电线就能把它救活。
但她现在却两手空空无能为力。
——“许思麦!”
她立刻分辨出了那是他的声音,她回头,林闯正站在她身后喘着粗气。
从冬到夏,又一次时隔半年的重逢,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她莫名其妙觉得好委屈,刚才心里沉浮着的虚假忧伤也骤然变得真实,特别是风一吹,感觉整颗心都要缩起来。
不受控地,眼眶很热,就是,突然很矫情。
于是下一秒,她便情不自禁地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脸贴在他的肩膀上,一股清新的沐浴露香味瞬间盈满了鼻腔。
林闯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弄得不知所措起来,下巴被她的头亲昵地蹭着,有点痒痒的。一路上的担心害怕和满肚子的气话,突然一下子全泄了个干净,毫无还手之力。
脑中简直一片空白。
许思麦也是。
毕竟他们俩的肢体接触还停留在连指尖相碰都会脸红的程度。
所以当许思麦松开手以后,整个人像是刚煮熟的虾,一路从脸红到脖子根。
林闯也好不到哪去,虽然耳尖红得滴血,好歹面上还是说得过去的。
必须得转移一下话题了。
两个人都这么想。
林闯先开的口:“我没有要坐火车走,是贺信维喝醉了乱说的。你也是,十点多了都大半夜了,怎么敢手机没电还乱跑的?万一出事了呢?你考虑过后果吗?你第一时间不应该来问我吗?瞎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