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老板都没单间住,我们就只能集体挤着。他们自己也不烧饭,都到药厂的食堂吃,乐得让“侏儒”
兼“矮子鬼”
的驼子师傅宰杀。
还说那菜也不是贵得很离谱,跟外面的小炒店差不多,品相却比小炒店要好得多,与街上那些大酒店堪有一比。
被许多人背后戏称为“猪头”
的朱小宝,其实是个比较想得开也看得透的人,比盛定海会过日子。他平时嘻嘻哈哈的说话也一点不笨,还挺实际。
他说药厂食堂的菜不是很贵,跟外面的小炒店差不多,一点也没说错,因为小炒店和食堂的菜是同等价贵。
他说药厂的食堂与街上三星级酒店有得一比,说得也没错,因为食堂和酒店的菜价也是一样贵法。
顶山这个地方就这样子,经济有多落后,市民的生活水准有多低,吃喝拉撒的消费就会有多高。特别是在菜价方面,不欺贫爱富,均等同贵。食堂如此,小炒店如此,大酒店还是如此。
这让我很是诧异。
这种不分档次不分场合的均等消费,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而想不太透的现象,在我当时看来,是属于一种不太正常的生活水准。
一个路边摊小炒店的菜价,怎么能跟三星级酒店的菜价相提并论呢?但明码标价的菜单不容得你不信。素菜都在八块以上,鸡鸭肉类的,绝对不下二十八,有名气一点的鳜鱼,半斤左右的话,都要八十八一条。
我们十来个人一餐下来,一人点一个,就是两三百。而这个时候,顶山药厂的工人工资,稍高一些的每月不到六百块,放在我们这样吃法,还不够我们吃两顿。
所幸顶山小炒店的菜盘子也和顶山大酒店的盘子一样,又大又深,盘里的菜也基本都切得比较大块,容易撑出间隙,看上去都比较足量。
事实也是,除了论称卖的各类淡水鱼之外,素菜类的,倒多炒的比较有分量,大酒店里的菜也一样多的很厚道。
如果放在我们老家鹿城的酒店,我们点得越多,分量就越少。精打细算的老板们,眼睛雪亮,心思缜密,无论是大酒店还是小饭馆,客菜都做得小而精,既不浪费,也不一次性满足食客们暴饮暴食的食欲。
对于我们这种需要大量体力劳作的劳动农民而言,所谓精致,总归还是小里小气,大多时候总不够我们塞牙缝。但我们可以多点几个,这样,相对也比顶山便宜,而且还能磨练我们对待食物链态度的涵养。
我们当时都以为,改革开放也就二十来年,西部经济展度较慢,要晚于东部十几年的水平是正常的。但没想到的是,又一个二十年过去,这里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人群,行走在四十年前的路上,生活在尚未绿化一二的戈壁滩上,吃比东部还贵的食物,喝着比东部还要高档的水酒。
就如我现在所在的祁西高新工业园区,周边的小饭店和拉面馆,跟园区特设的大酒店的饭菜价也不相上下。据说,管辖祁西高新区的市府那边,大酒店的住宿居然比我们鹿城还要贵,与各地机场专用的酒店不相上下。
我记得我们刚到顶上的头两天,盛定海在酒店里摆了一桌为我们洗过尘,药厂的老总在药厂的食堂里也摆了一桌为我们接过风,我们觉得太贵,吃不起,就降低水平去了小炒店,结果,饭钱也高的吓傻了我这个临时“管家”
。
“这都是什么鬼地方,穷成这样,消费却高的吓到了我们这群被顶山人当成了财神爷的土豪猪。”
静静和薇薇连着好几天都这样戏谑着一脸无辜而数着饭钱愁的我。
顶山药厂的工人说我们鹿城佬个个都是有钱人,我不以为然“我要有钱就不会来你们这里打工了。”
他们便讨好地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你们江浙沪的人,个个都是牛,扒根牛毛都比我们的腿毛要粗很多。”
我靠,我居然听不出他们这是卖乖还是讽刺,说的有板有眼的,连我都不敢“装穷”
了。
加上老杨他们都不断地怂恿我先垫钱,以我主任的身份,到时肯定会报销回来的。我这人说了死要面子,只好硬起头皮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三千大洋”
,就真得给垫了。而且后来也没有给我报销分文,搞得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也不知道跟谁说去。
跟谁说我都会被骂成猪脑膏,我不想成为第二个“猪种”
。不过,这些都是那天晚上以后的事了。
话说那天晚上,我们戏弄了一番老杨“赔烟”
之后,就都上床‘挺尸’去了,也没去留意隔壁那两女孩究竟有没有睡好。
次日一早,宿舍的防盗门被敲得咚咚雷响。我们男宿舍的人都在装辛苦装猪睡,没一个起来开门。我看看时间,还没到六点,窗外都没什么光亮,继续闷回温暖的被窝也装耳聋,就是不下床。
门外的人敲得火起,用脚狠狠地踢了几下。我听到隔壁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薇薇气呼呼地去开防盗门,嘴巴恶狠狠地嘟囔着“这么早,赶着去死啊?”
紧接着,就听得她一声惊呼“呀,盛总啊,这么早?”
我们男宿舍都是不关房间门睡觉的,盛定海直接闯了进来,掀掉我被子,质疑问道“一个个怎么都睡成猪了,动静这么大也不醒?”
我便假装刚被惊醒的样子,迷着眼问盛定海“不是出远差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盛定海说“离这边近,就先回来看看你们,”
盛定海直奔他中途折回的目的“检修进度怎么样了?”
喜欢工欲出头请大家收藏工欲出头本站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