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应该给墨主任,他是我们的领导,”
木子李随手把便签提给了我,口气依旧严肃凛然地说“我还是希望李领导您能公事公办,把记录纸还给我们粘贴回来,以保持我们原始生产统计记录的完整度。等您把证件带来盘问的时候,我们一定会主动配合,积极协助你们的调查。”
“好,既然我们是本家,你的建议我欣然接受,”
李稽查皮笑肉不笑的“但我们有权力带走我们觉得需要带走调查的资料。这样吧,你们把这两张记录纸复印一份给我,我把原件还给你们就是。说实话,在来你们办公室之前,我们已经到你们车间调查询问过了。你们有生产3oo1的全套设备和完整的生产原始记录,我就是没有这两张出货的记录纸,同样可以坐实你们公司偷税漏税、偷卖倒卖的严重违法行为。”
“我知道、我知道,领导怎么指示我们就怎么做。”
我知道我们已无力回天,只得叫薇薇复印好那两张可有可无的记录‘凭据’,乖乖地交还给他。
我们车间违法销售副产物、偷税漏税被查的消息不胫而走。
当天傍晚时分,药厂的马老总加班把保卫科的一干人等,全集中到他办公室狠狠地训了一顿。骂他们对进出入药厂大门的陌生人登记不实,询查不严,未经允许就擅自把稽查局的人给直接带到生产车间里去,捅出这么大的一个篓子。
因为我们的公司还是以药厂其中一个车间的名义进行生产,我们偷税漏税,也就代表着顶山第一药厂在偷税漏税。
我、木子李和薇薇三人也无一幸免。马老总训完保卫科的人之后,又把我们也叫去责问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掉以轻心,对一个陌生人也去和盘托出你们的生产销售状况。产品销售台账怎么可以那样随意乱放,让一个陌生人去随便乱翻。你们知道那个姓李的是什么来头吗?他是我们顶山工业园区的稽查组组长,市稽查局的副局级人物,你们还敢强行抢回他手里的资料,还敢让他出示工作证件,呵呵,真是少年英雄胆气如牛啊,啊?盛总怎么就那么放心把这里的车间全交到你们几个愣头青手里?啊?你们谁能告诉我当时究竟是怎么的一个情况?”
“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跟墨主任没关系,”
木子李垂头丧气地解释道“也没人吩咐过我们,3oo1的生产和销售都是秘而不宣的,需要做好对外的保密工作。又是自己保卫科带来的人,说是订购3oo1来着,我们就没想起防范。至于要他出示证件,我也是怕他以假乱真,冒充国家公务人员,对我们进行敲诈勒索。”
“这个可以理解,”
我也帮着木子李解释,说“报纸电视上不也经常播放有冒充人民警察进行敲诈勒索的事件吗,我们这也是出于对公职人员的一种保护和尊重,防止他们被人假冒,损害他们的名誉。”
“还挺在理的嚄,”
做完今年就要跟着2o世纪一起退休归隐的马老总,收起他拉的老长老阴的马脸,态度出乎意外的温和起来,和蔼可亲地笑着对我们说“还好,李局跟我儿子的关系不错。他暗地提示我们,要赶紧做好假的出售台账,过三天,他们局里就会组织工作人员前来重新调查核实举报信息。”
“三天?半年的账目都要做,来不及啊,马总,”
我说“我们并没有真实有效的销售记录,那些客户的资料更不能外泄,这假的台账怎么做?”
“这个简单,”
木子李说“他们这帮人,对我们生产的产品工艺肯定不会懂,也不会去请个化学专家去我们车间精查细算物料的平衡关系。我们可以做回收套用的原始生产记录,把大量的3oo1作为p1的生产原料,返回最先的工艺工序投入使用。当然,我们不可能用得一滴不剩,一个月总得留出那么个一二十吨的样子做好简单的外卖记录。降低3oo1的含量,降低3oo1的单价,减少受查台账的销售总款额。他们既然都有确切的举报消息,我们就不能做的不留一点余地,即便要补税,也补不了几个钱。也只有补了税款,他们才能对举报者作出交代啊。剩下就是罚款的事,罚款的多少,还是要马总和盛总亲自出面,定能搞定。”
“这个主意不错,”
马老总冲木子李竖起大拇指。
“可做假原始生产记录比做假销售台账还要花时间花精力啊,”
我最讨厌作假,特别是原始的生产记录“我们现在没有人手,车间员工上班的工作都很忙,哪有时间来填写假的原始生产记录?”
“这个好办,我让药厂的这些个闲着没事还给我惹麻烦的保卫科,连夜加班加点,帮着你们把记录抄好。”
马老总边说边提起座机“喂,汉文啊,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有任务交给你做。”
不一会,华清的老公龙汉文也到了马总的办公室。
马总交给他的任务就是要他连夜帮着我们把原始记录做起来,并替他监督好这些保卫科的人员,不能让他们偷懒。他一再交代龙汉文说“告诉他们,这个加班是没有加班费的,我不罚他们都已算是客气宽容的了。”
“行,没问题,”
龙汉文爽快的接受了这个任务,并对我们说“实在来不及的话,把华清她们仓库人员也叫来加班吧,车间里的工人就不要叫了,免得他们又私下乱说出去。我听说,举报你们的,就是从你们车间出去了的辞职不干的人。他们并不完全了解你们的全部生产状况,只知道你们有这个东西卖,究竟卖了多少钱,他们还是不敢乱举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