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吓得连忙在魏帝面前跪下,慌乱道:“皇上明鉴,我也是这一次带初心重回京城,偶遇无心楼的人才察觉到她的身份。而在方才之前,我只知道初心是无心的女儿,却并不知道她与皇上的关系,不然……不然我也无须拿命来抵她的命了……”
“而我……而我从未想过重回燕王府,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机的隐瞒身份,不让燕王发现……”
魏帝眸子定定的盯着她,心思重重,感觉她不像在撒谎,但又实在不理解好她的做法,不由冷冷又问:“你为燕王生下孩子,也知道燕王对你旧情未了,一直在找你,如此,你凭着孩子和他对的感情,那怕你要重做燕王妃都不成问题,你为何又要离开呢?这这根本说不过去!”
长歌就知道魏帝会怀疑她的,她心里一片冰凉,在魏帝还没有松口要放过初心之前,她却不敢将自己身中余毒、命不久矣一事告诉给他,以免魏帝觉得自己之前说的话是在戏弄他。
魏帝一直在打量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的神情。见她锁紧眉头不作声了,心里更是不相信她了。
而到了此时,魏帝也早已明白过来,魏千珩与魏镜渊两人最近所忙的神秘事是什么,甚至之前魏千珩突然改口求放魏镜渊出陵的原因,皆是为了眼前这个死了五年的女人。
思及此,魏帝心里发寒,看向长歌的眸光再次冰冷起来。
说实话,他实在是讨厌长歌这个红颜祸水,因为只要她一出现,他的儿子就不得安宁。
之前为着她‘墓穴’一事,魏千珩已崩溃颓废到差点废掉,若是再让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但还活着,还为他生下了孩子,魏帝不敢相信,他会为她做出怎么可怕的事情来。
魏帝不禁又想起当年,魏千珩为了给她一个宫女正妃的名份,在他的乾清宫外连跪了三天三夜,若是现在他又要给她正妃的名份,只怕会将怀了身孕的燕王妃休出门去。
如此,燕王必定与叶家闹翻。而端王同样不会对她放手,五年前兄弟相残的那一幕只怕又会发生,届时,莫说京城,只怕整个大魏的江山都会动乱……
想到这里,魏帝眸光一寒,看向长歌的眸光里再次涌现了杀气,咬牙冷声道:“说罢,你神神秘秘的弄出这么多事,到底有何目的?若敢隐瞒半句,莫怪朕不顾念血肉亲情,一网打尽!”
闻言,长歌全身一颤,却是明白了魏帝话里的意思,顿时如坠寒潭。
她却是相信魏帝说到就会做到的。
他再舍不得初心与乐儿,可若是危及了他的江山,他都会舍弃,就像当初对无心那般。
如此,长歌再无退路,只得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她朝魏帝重重拜下,悲凉笑道:“皇上明鉴,我确实是因为乐儿的病症才冒险重回京城的,但那时,我以为燕王恨我,所以不得已以小黑奴与神秘女人的身份接近他……”
“后来,天牢那次,我得知了燕王对我的感情,知道他并不恨我,我确实动过心,想留下来,带着乐儿与他团聚……可是造化弄人,我身上余毒未清,鬼医断言我,生下腹中孩子那一刻,体内余毒会再次曝发,我逃不过这一劫……既然命不久矣,我又何必再与他相认,让他再伤心一次……”
魏帝眸光毫无波澜,冷冷听长歌继续往下说。
“为了让燕王死心,我与鬼医弄出假坟,可不曾想到,端王又出现,又再次让燕王相信我还在世上……其实,我已做好打算明日带着初心与乐儿离开京城回云州去,却不曾想初心突然在此时恢复了记忆,若是迫不得已,我却是巴不得将这些秘密永远的埋在肚子里,带着初心与乐儿过最寻常的日子,也让燕王好好过他的日子……”
听到这里,魏帝面色稍霁,眸光沉沉的看了她许久,看着她苍白无血的面容,心里颇有触动,但面上还是冷冷道:“既然如此,朕就当你今日没来过——你按着计划,带着孩子与初心一起离开吧!”
闻言,长歌先是一怔,等明白过来魏帝是愿意放过她与初心了,心口倏地一松,朝魏帝重重磕头,含泪笑道:“谢皇上隆恩!”
恰在此时,磊公公阳也带着吃饱肚子的乐儿回来了。
看到乐儿的那一刻,魏帝眸光闪动,心中涌起不舍,又不免想到了后殿里的初心,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可造化弄人,他想留下他们在身边却终是不可能了。
魏帝将乐儿抱到怀里久久不愿意松开,尔后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到他手里,终是对长歌道:“等乐儿病症好了,若是初心也愿意放下心中的仇恨,让她带着两个孩子回来……毕竟,他们都是我大魏的皇家血脉!”
长歌咬牙应下,对魏帝苦涩笑道:“皇上,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还请皇上成全。“
魏帝无力的挥挥手,示意她说。
长歌一边流泪一边道:“还请皇上三日后再放燕王出牢,免得他追上来……”
长歌想,她今日以小黑奴的身份出现在宫门前的消息,想必不久就会传进魏千珩的耳朵里,他若是在宫里找不到自己,一定会追上来的,等三日后,她们走远了就不怕了……
闻言,魏帝眸光里终是对长歌露出一丝愧疚来,点头道:“你好好照顾孩子与初心……自己也多保重罢!”
说罢,疲惫的闭上眸子,挥手让磊公公送她们出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