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声音一顿,染上了一层寒冰,威胁道:“我劝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朝廷的追捕令已下,他若真是叛徒,想必那追捕令连同沈清欢的画像,不日就能送达,你若有半句虚言,我饶不了你!”
陈乘低垂着头,眸光从摆放在面前的那一盆蚂蚁上掠过,便是此刻上面覆盖了一层纱布,也能清楚的瞧见里面不断蠕。动的一个个细小的身影。
手臂上被撕咬的伤口早已经血肉模糊,疼得他连呼痛的力气都没了。
他哪里见过沈清欢?
又哪里晓得沈清欢长什么模样?
可此刻,话到了这个份上,却由不得他不承认,听闻那沈清欢是一个如清风霁月般的人物,相貌俊美不凡,温润如玉,陈乘挑着模糊的话,大概的描绘着。
明明沈清欢就站在他们身旁,秦洛却依言画着,时不时问上几句诸如“面上可有胎记”
,“身上可有任何明显的特征”
之类的问题,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停了笔。
她看了看纸上的画像,将宣纸拿起,送到了陈乘面前,“看清楚了,可是画像中人?”
秦洛的画技颇为高超,不过寥寥几笔,一个生动形象的人物就跃然纸上。
画像上那人一身白衣,身材颀长,眉目如画,微风吹起,衣袂翩跹,当真是恍若仙人,确实跟陈乘描绘的一模一样,却与真正的沈清欢相差径庭。
就连陈乘看了也觉得所谓的“清风霁月,公子如玉”
就该是这样的,只是……他终究心中有鬼,不敢将话说死了,只是含糊道:“有六七成相似。”
有这句话就够了。
秦洛将宣纸一卷,捏在了手中,低笑一声,“原来,你是拿我当傻子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逮捕令,那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人头像,与沈清欢本人有三四成相似,绘画之人,只画出了粗略的外形轮廓,却画不出沈清欢的神韵,便是将真正的沈清欢与这画像放在一起,旁人也未必能认出是他。
这两张画像没有共同的地方,很显然,是两个人。
“沈清欢分明是长这模样,你却说我画的人就是沈清欢,陈乘,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话到了最后,骤然转厉,“陈乘,你莫要以为说谎来诓我,我就抓不到真正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