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一晌平安无事,直至正午时分,彩礼过完,摄政王的迎亲队伍也到了夏府门口。
对于这位即将成为一国之君的新郎官,夏家人自然不敢轻慢,故而什么拦驾灌酒、刁难戏谑被统统跳过,几个傧相恭恭敬敬将新郎引到了闺房门口。
慕云松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一袭苏绣金龙大红锦袍,腰系五彩祥云白玉带,被慕家众兄弟簇拥着来到闺房门口,顿住脚步忽然有些尴尬,低声向身旁的慕云柏问道:“一定要念诗么?”
“自然要念啊!”
慕云柏笑道,“不念催妆诗,新娘子如何跟你走?”
慕云松感觉自己这辈子没像模像样地念过诗,却也清了清嗓子,提声念道:“欢颜女儿贵,出嫁帝王家。天母亲调粉,日兄怜赐花。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
念罢,四周想起应景儿的掌声一片,慕云松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地盯着门口的大红门帘。须臾,见那门帘轻动……
他按捺不住,作势举步就要上前去迎,却见是采莲出来,冲他笑道:“新娘子说王爷诗念得好,让再念一首!”
慕云松立时傻眼,身后众兄弟皆低头嗤嗤地偷笑。慕云松咳了咳,以目视自家二弟:赶紧再作一首啊!
慕云柏顿觉压力山大,摸摸鼻子道:“小弟才疏学浅,方才那一首已是用尽平生所学,再作一首实在是……”
慕云松飚过一记眼刀:做不出,军法处置!
慕云柏苦笑:大哥你也知道我是个武将?早说让你迎亲带上文先生来,你就不听……
慕云松眼看无人可指望,只得豁出颜面,向闺房内拱手作揖道:“松才疏学浅,请新娘子高抬贵手!”
屋内传来一阵咯咯笑声,慕云松等了片刻,索性柔声唤道:“小柒,快出来罢!”
便见红帘轻动,曼妙身影如芙蓉摇曳般出阁,大红盖头下,一双明澈如水的眼眸,敛尽世间纤纤情丝、眷眷柔情,含羞带媚地向他轻睐一眼,又瞬间掩藏在一片喜庆的红帕子之中。
慕云松深以为,只为这一眼,便可许三生。
当夜,宫内一派流光溢彩,宫外一片喜气洋洋。
西京百姓户户皆分到摄政王办喜事的酒和肉,无不与有荣焉,甚至有人家放起了鞭炮,夜晚又有宫内的烟花,热闹如同过年。
新娘子苏柒在翊坤宫的新房等了又等,等到半夜也不见新郎官回来,不免心中有些腹诽: